“嫋嫋!”
變故生得太快,祁嫋嫋想要一個飛身撲進沙暴裏去,他緊跟著不放。
可是嫋嫋卻意外的進去了,而他卻被極大的斥力給彈出來。
一時之間,殷離胸口氣血上湧,嘴角竟是無法控製的溢出血來。
順著下巴,滴下來。
可是他現在管不到自己如何,嫋嫋被吸進去之時,眉心似乎,有一朵花一般的,閃出了光。
“殷離。”
衛衡不知從哪裏鑽出來,扶住了殷離。
“你怎麼樣?”
難得的,少年關心起一向看不慣的冥王來。
“無妨。”
殷離低聲道一句,眼神帶著擔憂,看著愈發狂暴的黃沙。
應該,不會出事。
殷離給祁嫋嫋的鐲子會提醒他祁嫋嫋是不是出了事兒的。
男子便等,也隻等了一會兒,那沙暴自己就散了,台子中間,抱著孩子的祁嫋嫋軟綿綿的倒下來,失去了意識。
台下的那些唱歌跳舞,穿戴奇異的人一下子就沸騰起來,口中念著他們聽不懂的話,最外圍的百姓也吵吵嚷嚷的,亂成一鍋粥。
“是拉姆啊,拉姆救了我們諾布啊!”
接下去便是此起彼伏的歡呼聲,殷離衝到祁嫋嫋身邊,抱起少女,衛衡則是拉著那個男孩,過了不久就有個滿臉都是眼淚的婦人上來,男孩便一下子撲到她懷裏,兩個人都是哭。
之後殷離才知道,那個婦人是孩子的母親,對他們這一行人自然是十分感激,恰巧祁嫋嫋昏迷不醒,便安置在她家中。
殷離到的時候,祁嫋嫋已經蜷成一團了,雙手抱著膝蓋,出神的盯著茶碗看。
“嫋嫋。”
“殷離,你坐。”
祁嫋嫋眼神還有點兒木,隨手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殷離也就坐下,等著她自己先開口說。
“殷離,我見著的那個,妖怪啊……”
祁嫋嫋把這句話的尾音拖得長長的,邊說著,邊就自己想著是不是在哪裏遇到過她。
對,就是她,是個女子。
嫋嫋的感覺不會錯。
“我雖然沒有看到她的麵貌,但隱隱就是覺得熟悉,你還記得我同你說的犀芷嗎?犀芷,是天女吧,白衣飄飄,縹緲得常人接觸不到的那種,在那個妖怪身上,我卻可以感受到一點兒,但是隻有一點兒,被很重的戾氣掩蓋住了。而且,她穿的,還是青衣。”
祁嫋嫋很認真的在回憶連細節都不打算放過,那麼一星半點的飄渺仙氣她都要緊緊抓著。
也許,是共鳴也不一定。
“嫋嫋。”
殷離歎了一口氣,眼底閃過千萬情緒,但最後還是被壓下。
“是妭。”
“嗯,我知道。”
最喜穿青衣的天女妭,天界的明珠,可是因為失去了神力,被幽閉在係原山了。
這個傳說,祁嫋嫋早就聽過,天女妭的威名,放之三界都有所耳聞,所以便更加襯得她後來的殘忍狠毒。
第一次聽到妭的故事的時候,嫋嫋才三百歲,小不點兒一個,她還是同情妭的,從天界的寶貝疙瘩突然就變成了被別人嫌棄厭惡的妖怪,換誰都接受不了這樣的變故,隻是祁嫋嫋一直都好奇,天女失去了神力就會變成妖怪嗎?她為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她想著,一定還有別的原因,可是她問的時候,講故事的那個老龜卻是閉口不言了,其他的傳聞故事裏也和說好了一般,隻說妭是失去神力才會變得如此。
現在,她與她第一次交鋒,小時候的疑問便又生起來了。這一次,比以往何時都要強烈得多。
嫋嫋覺得,妭身上一定有什麼秘密,也許,和自己那些奇怪的記憶也有一些關係,或許搞清楚了,自己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呢。
“殷離,或許留在這兒解決了妭的事情,我就——”
“嫋嫋!”
祁嫋嫋眼中閃過激動的神色,話說到一半卻被殷離打斷。
男子的聲音比平時高,少女頓住,用疑惑的目光打量他。
過了很久,殷離揉揉嫋嫋的頭。
“我知道,你想去做便做吧。”
話裏,隻有殷離自己才能感覺到的顫抖和害怕。
“殷離,關於妭,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
祁嫋嫋突然想起來,殷離比自己活得長久多了,又是冥界的王,或許知道一些隱情呢。
“哪裏能知道什麼,天界和冥界的關係,一向不好。”
殷離是這麼回答她的。
“嗯,有道理。”
祁嫋嫋點頭,沒有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