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原山,陰暗的洞穴內透出微弱的紅光,角落裏頭坐個女子,如瀑的頭發一直垂下來,和那層層疊疊的青色衣袍混在一塊兒了,隻露出一張側臉,卻是掩在光底下看不清楚。
女子嘴唇雖是未動,但喉間空氣鼓動,發出極為詭異的聲音來,落在這洞穴裏頭還有回音,便更加可怕。
待得一會兒後,外頭跑進來一隻幻獸,人麵犬身,而那張臉孔,五官雖是平庸無常,可透著的那股意味叫人十分不適,更何況,它背上還馱著個東西的樣子。
啪的輕輕一聲,是肉撞到地上的聲音,自那幻獸背上落下來的東西還滾了幾圈,仔細一看。
哪裏是個東西,分明就是個人。
身量纖細,是個女子的模樣,可露在外頭的皮膚早就被山洞裏的熱度燙出了一個一個的水泡,有幾塊,生生的便被燙熟了。
“回來了?”
背對著幻獸的女子幽幽出聲,慢慢轉回來,伸出一雙手去。
一雙烏青,遍布紫黑血管,隻有皮粘著骨頭的手。
待得她看清地上的那個人兒後,眼中就直接露出厭惡的神色來。
“果真還是要出去來得好一些,這帶回來的,皮相可真難看。”
話雖如此說,地上那失去意識的人就騰空而起,移到了她麵前。
隨後,便是指甲刺入皮肉,肉骨被拆開,嚼碎的聲音。
總覺得洞內的溫度又高上了幾分,熱燙得衣角都被卷起而後簌簌幾下就變成了灰。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便被吃盡了。
青衣的妭抹抹帶血的嘴角,舌尖一卷,發出一聲滿足的低歎,等她站起來,邁著步子走起來的時候,搖曳生姿,那雙枯槁的手早便變得光潔如玉,細膩瑩白了。
妭嘴角勾起,伸手去摸同樣嬌嫩的麵孔,發出一聲低低的嗬來。
之前的幻獸就上前幾步。
隻是下一刻,那瑩白細嫩的皮膚又極快的萎縮下去,發青,發紫。
“啊啊啊啊!”
妭的臉上帶上怒色,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都是那個賤人害的!啊!”
方才想上前的幻獸後退幾步,駭得發抖。
“我明明能吃到那個孩子的,都是那個賤人!”
可後頭妭卻是平靜下來,一改怒色,聲音變得低沉陰森。
“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是什麼身份,進了我的沙暴,還害得我受傷。山犭軍,再去給我抓幾個女子過來,年紀越輕越好,麵貌也要生得俏麗一些。”
那幻獸聞言,低吼一聲就風似的離開。
落得洞內又寂靜下來,隻有血色的光和詭譎的笑聲,像是兩截幹燥的骨頭在摩擦,切磋。
嫋嫋他們待著的那個村莊是屬穀厲國的,在往前走上兩三天就可以到穀厲的皇城,諾布一家說他們待的地方叫洛孜,祁嫋嫋也搞不懂,當地的人說的都是自己的方言,但是或多或少也能懂。因著嫋嫋前幾日的壯舉,整個村的人都把當成拉姆看,拉姆也就是天女的意思了,祁嫋嫋初次得知的時候還高興了好一小會兒,她這兒可是被人作為天女一般的看呢,總是驕傲幾分。
前幾日祁嫋嫋昏迷不醒,所以村子裏的人都是耐著心性不來看望她,就擔心打擾到她了,這會子她醒了就想著一定要來看看的,諾布的母親便打算和村裏幾個能幹的婦人準備餐飯,一來為了慶祝自己的孩子逃過妭的魔爪,二來便是感謝祁嫋嫋他們救下了自己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