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先你這個小人!”
女子扯著嘴角,雙眼睜大,發出的吼聲也極為嘶啞難聽。
“而生者的魂魄,又要與害死蚩尤的人有關,所以,我選了你們。”
泉先道,絲毫沒有理會妭的怒罵。
“現在,就從——”
男子的視線輕飄飄落在妭身上,讓女子下意識害怕得一抖,另一邊又恢複意識的天帝鬆一口氣,眼底出現一抹幸災樂禍。
“哈哈,妭,害人終害己,天帝之位又是你能肖想的!”
天帝扯著嗓子叫道,正待吐一口唾沫,卻不想泉先自袖中抽出一片殘碎的玉玦來,速度快得徒留一方慘影,隨著天帝一聲慘叫。
玉玦刺穿了男子的肩頭。
結痂的傷口又再度被割開,血液滲出的同時,天帝的修為化為一團金色的淡光流瀉出來。
“啊啊啊!救我……”
此時換剛才還在叫囂的天帝痛苦了,修為被抽走,那方玉玦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將他渾身筋骨都要揉成一團一般可怖。
天帝的手指,蜷曲痙攣,再無半點天帝的威嚴了。
“那麼。”
泉先低聲道一句,又是一片玉玦飛出,死死嵌入妭的右肩。
女子的反應比天帝更為可怕,渾身上下的肌膚自右肩開始潰爛,原本白玉一般光潔的肌膚一層層褪下,露出裏頭青黑色如死屍一樣的惡心表皮來,其上血管,如同黑蟲蠕動。早前清麗的女子無美態可言,全然就是個怪物了。
“泉先,你這個賤人!啊啊啊啊!”
立在圓形高台上的男子並沒有將這些極為淒厲痛苦的嚎叫放在心上。但施行回骸之術對身體的虧空太大,泉先的麵色也是漸漸發青,放出的兩處玉玦所接引出來像是鎖鏈一樣的長線分別彙聚入圓台這邊。隨即見男子展開那方羊皮卷子,使其漂浮於空中,兩段度來的光線便悉數沒入其中。
“泉先少主,我不認為回骸之術能救回蚩尤,萬年已過,蚩尤不在三界之中,你也是一樣過活,又為什麼要途添事端。”
蛟帝咬牙說道。
“你的身體,怕也吃不消。”
翼皇緊跟著說道。
“你們知道什麼!”
泉先反駁,眼神一寒,盤坐在圓台上,玄霖琴放在膝蓋間,便運力撫琴。
琴音流瀉,卻再不如以往婀娜嫋嫋,飄渺靈動,而是帶上了極重的殺伐之氣和詭異意味。
這一曲,使得蛟帝和翼皇兩人都是後腦勺一陣刺痛,太陽穴跳動不停,頭痛欲裂。
“錚錚”幾下,突然之間第三弦於中途斷開,男子撫琴手指便被割傷,出現個血口子來。
泉先並不好受,周身法力亂竄,胸膛那口氣難以平複,額頭的青筋也浮現出來,隻是抬頭看那卷灰黃破損的羊皮卷時,隻在心中鼓舞自己,就差最後一步,便強壓不適,用受傷的手指聚血,直接滴在了琴弦之上。
男子血液落下之時,血珠融入琴身,玄霖琴便泛出猩紅的淡光來。
“呼呼”
又是兩下,泉先身上剩下的兩片玉玦也是直接釘在了剩餘兩人的左右肩頭。
盤坐的男子雙目赤紅,一麵抬頭向上看羊皮卷,一麵撫琴,從翼皇和蛟帝的身上便開始同樣出現了和妭,天帝相同的光線來,聚集與羊皮卷之時,中央圓台光芒大勝。早前聚在一起的皎白雲團也開始變色,濃墨一般的黑,隱隱還透出赤紅的同雷電一般的線條來。
在此劇烈異動發生的不遠處,祁嫋嫋意識尚存,強撐著精神想要衝開泉先給她布下的那層結界。
當蛟帝和翼皇強壓著的嘶吼聲傳入少女耳中的時候,祁嫋嫋隻覺心口鈍痛。
這是她的父皇啊,她做不到看著泉先為自己的目的犧牲他們,是自己將父皇帶上了天界,錯在她,那麼她就必須要去救父皇。
隻是在這樣的時候,蛟帝和翼皇還是同時看向她這一邊,她能感受到兩人眼中的擔憂,心下就越發絕望。
事情,是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
嫋嫋急切的想要出去,周身靈力,神力驟起,混為一團,直往天靈蓋衝。
“轟”
劇烈的聲響發出來,嫋嫋所在的結界開始崩塌,濃鬱的水汽撲麵而來,混著驟起的煙雲,直接迷了泉先的眼。
白袍的男子被壓得噗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朝祁嫋嫋那個方向望去之時。
便見在逐漸稀薄的水霧之中,少女模糊的身影越發的清晰起來。
泉先眯起了眼睛,有些費力的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