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已經萬年沒有經曆過如此的浩劫了,上一次軍隊蜂擁而至,各占一方,劍拔弩張之時,久遠得連殊圖也快要忘卻了。在此之前,戰場上領兵的是天帝,蛟帝和翼皇這麼幾位,對手是蚩尤。而現在,當年一戰的主力都被捆在天界最宏偉壯觀的四方圓柱上,妭所在的那根柱子已經崩塌,尤顯蕭索。頭頂那方天空,烏雲堆積在一起,重重的壓下來。不知是回骸之術即將成功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使得人心惶惶。
殊圖偶然抬頭望見的濃黑雲層,讓男子心中突然湧現出無盡的孤寂來。
他隻不過是奉命行事,按照泉先的要求去對戰對方的軍隊,眼前那些士兵,不論是天界的,還是冥界鬱水,又或是翼族的,不過是聽從將領行事而已。若是沒有今日這一戰,他們也許不用背負這些性命攸關的風險。
鎮南將軍,說白了就是個看客。
“鎮南將軍,果然不同凡響,昔日沒有機會一睹您風采,現在倒是可以與你一較高下,實乃南無之幸。”
殊圖對麵的南無恰好收了手中的長刀,退後幾步,眸色裏出現激動的光彩來。
“南無。”
方才出去的勞僑回來,手裏抓著一塊紫色的石頭,仔細看來,那表麵粗糙的石塊質地晶瑩剔透,可以看見中央似乎有一個顏色更為深沉的小點,像是個淚滴一樣的形狀。
“嗯。”
南無點點頭,示意勞僑站到自己身後。
兩人默契十足的就擺出準備攻擊的狀態。
殊圖眼見對麵勞僑和南無的動作,眼眸不禁深上幾分,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近乎荒唐的念頭。
再打下去,似乎沒有任何用處。若是能夠休戰,也許對雙方都有利。
故而殊圖盯著麵前的兩人,長久都沒有動作。
而泉先和祁嫋嫋這邊,氣氛依舊緊張。
男主護住羊皮卷,陣法中心無法攻破,又沒有辦法將蛟帝和翼皇救出來,祁嫋嫋從來沒有這般無力過,腦中百轉千回,想了無數對策,可發現沒有落腳之處,皆是難以施行。
殷離這一邊也是這樣的困境,雖然因其不斷阻攔陣法輸送,蛟帝和翼皇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可回骸術法一時不破,兩人的命就還是吊在線上,十分危險,男子此時又擔憂祁嫋嫋安慰,心頭煩躁,臉色發黑,駭人得緊。
正當幾人膠持之際,突然傳過來一聲女子的聲音。
“少主,不要再做傻事!”
話音剛落,祁嫋嫋和泉先之間就出現女子的紫色身影來。
紫菱麵色發白,可那雙眼睛卻是發亮。
女子先是看了一眼泉先,隨即快速的轉頭朝向祁嫋嫋,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極大的決心,從懷中掏出一個木盒來。
“嫋嫋,接著!”
紫菱用力朝祁嫋嫋拋過去。
嫋嫋疑惑不解的接過那個木盒之際,視線與女子相撞,就看到紫菱眼底的深意,馬上就是一點頭。
“打破它便可。”
紫菱說完,就轉身朝向泉先,開口道。
“少主,回骸之術凶險異常,老主子再三交代,這是禁術,您為何偏偏一意孤行。”
“一意孤行,本少主隻不過是想要蚩尤回來罷了。”
捧著玄霖琴的男子冷然道,此刻玄霖琴琴弦皆斷,再發不出聲響,寂寞無聲,可被男子捧著的時候,就像是一把長劍,明明就是剛剛出現,極其鋒銳。
“可是少主忘了,紫菱隨少主一同鑽研回骸之術,他人不知道破解之術,紫菱知道!”
紫菱話未說完,人已經化為一道紫色殘影衝向天帝的方向。
女子手上動作不停,接印成花,待得在天帝麵前站定之時,紫菱低聲念道。
“生憂死愁,悲貫胸喉,吾輩所悟,但,破!”
念完,手中那朵藍色重瓣花朵就是旋轉著,花瓣雖顯柔嫩嬌弱,可是衝向陣法的時候就是高速旋轉的刀片一般,輕而易舉的就把陣法一段給隔斷了。
“冥王大人!”
在天帝這一段的陣法輸送點坍塌之後,紫菱則是朝蛟帝和翼皇那邊一看,雙手再次接印,這一次,兩朵藍花飛出。
紫菱叫殷離那一聲是因為女子深受重傷,恐怕無法將藍花運至那麼遠,冥王大人會意,在兩朵藍花將要從半空中跌落之時,一道法力加持,使得他們繼續飛行。
理所當然的,蛟帝和翼皇這兩個陣法點也被攻破。
法陣失去維係,自然開始倒塌,轟隆轟隆發出劇烈的聲響,眾人頭頂上頭的烏雲也開始消散。
祁嫋嫋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泉先因為法陣被破,心中惱火,朝著紫菱就是一擊發出。
隻不過那陣水色的鋒芒衝向紫衣女子之際。
“紫菱小心。”
祁嫋嫋便是白羽揚起,手中素錦揮出,直接撞散了泉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