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色的哈姆萊特(2)(1 / 2)

(主講梁文道)

《好色的哈姆萊特》

一場很小白的遊戲

小白,上海人,作家,著有長篇小說《局點》等。

四大悲劇之首的《哈姆萊特》在當時觀眾看來充滿了色情的黃段子。

我們通常會把關於性愛的文藝作品分為兩種,一種是低級下流的“色情”,另一種則是聽上去高雅一些的“情色”。兩者之間本質並沒有區別,隻不過後者更好聽一些。但是不管你怎麼包裝,它其實就是色情。這世界上有很多文藝作品是樂而不淫的,另一些則既樂又淫。

《好色的哈姆萊特》就是一個既樂又淫的作者所寫的一本既樂又淫的好書。

作者小白是上海人,我常常在一些雜誌比如《萬象》上看到他寫的東西。他的很多文章專談情色,而且談得出神入化,可見他對西方情色文化很熟悉,西學功底也好。這本書還出了個台灣版,比大陸版本多了許多大膽直白的插圖。

書中有一篇訪談,一位文化評論家問小白為什麼要寫這本書。小白的回答是“性的表達和描述比性本身更重要”。沒錯,這本書是在談性,但它是從西方文化史的角度去談,比如小說裏如何描寫性,電影中如何表現性,春宮畫裏怎麼畫性,等等。在這個過程中,小白很強調“裝”,裝是一種表演,也可以說是一種賣弄,而且你還要先假設讀者具有基本的人文修養、智商中上、有幽默感、懂得語言遊戲,然後才可以表演裝腔作勢並以此為樂。換句話說,這是一本寫給高雅讀者的既樂又淫的書。

在《好色的哈姆萊特》裏,作者想象了一位具有良好戲劇文學修養、非常熟悉莎士比亞的嚴肅讀者坐著時光機回到過去,觀看莎翁劇本最早在劇院上演的情景。他很可能會看到這樣的場麵,哈姆萊特的媽媽也就是王後,跟兒子說:“過來,我的好孩子,坐到我邊上來。”哈姆萊特說:“不,好媽媽,這兒有一個更迷人的東西呢。”觀眾席上哈哈大笑。我們的時空穿梭者有點糊塗了,他不知道那個扮演哈姆萊特的演員在念到“好媽媽”的時候,為什麼要奇怪地喘息一下。

在另一個場景中,他又聽到哈姆萊特說:“小姐,我可以躺在你腿上嗎?”奧菲利亞回答說:“不,殿下。”哈姆萊特又說:“我是說,我能不能把頭枕在你的腿上?”觀眾又捧腹大笑。然後奧菲利亞說:“哦,殿下。”哈姆萊特說:“你覺得我說的是那些鄉村野外的事嗎?”這句話用英文講是“doyouthinkimeantcountrymatters”。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據文史學家考證,莎士比亞的劇本裏充滿了大量與性有關的雙關語。比如剛才扮演王子的演員,在聽到母後叫他“好孩子”的時候,按照劇本他應該回答:“好,媽媽。”這個goodmother用重音方式讀的時候有反諷和性暗示的意味。因為在英國,一對情人在床上做愛時,也會互相稱呼對方“好媽媽”、“好孩子”,表達一種親密的讚賞。照作者的描述,那些今天看上去很了不起的經典劇本,當初上演的時候簡直就像鬧劇一樣。四大悲劇之首的《哈姆萊特》在當時觀眾看來充滿了色情的黃段子,一個倫常悲劇在這種方式的演繹下完全變了味道。像剛才那段哈姆萊特跟奧菲利亞的對話,country本來指野外、鄉郊,但是他們在戲台上讀成count-ry,cunt是女人的陰部。所以這句話的意思變成:“你以為我在講那些性事兒啊?”完全是句黃話嘛。這樣大家好像已經分不清楚悲劇和鬧劇了,演出來圖個樂。

這本書中講各種各樣與性愛有關的事,連馬車上的性愛場麵有什麼與眾不同之處,小白都用他的生花妙筆一一寫到了。

(主講梁文道)

《百家姓》

小人物也有春天

楊葵,1968年生於江蘇淮陰,1989年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中文係。長期從事文字編輯工作,業餘寫作。著有散文集《過得去》《在黑夜抽筋成長》等。

有時你會想,這人現在去哪裏了?有時你在街上看見一個人,也許會想,那是不是他。

我們每天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也許是巴士的司機師傅,也許是麵包房的店員。我們和他們說幾句無關痛癢的話,或是點頭之交,很少去深究他們背後的人生故事,甚至很難去關心一下我和他之間究竟有沒有故事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