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白和陽慕從門口把茴香居古香古色的外賣盒接了進來,幾人分賓主長幼有序的坐下,會靈自覺的把許長裙手邊的位置給陽慕,陽慕滿意的點頭,其他人可就不那麼開心了。
“下次你有時間可以去我們的練習室看看!”陽慕投桃報李,有這麼給力的小姨子當然要好好的討好一下。
會靈拿到了金口玉言,喜悅之情不言而喻,小心的看看了主座的外公和身邊哥哥,吐吐舌頭,緊繃著小臉,伸手夾了蟹黃包。
許長裙就哀怨了,全程盯著那幾籠蟹黃包眼也移不開,路老爺子看不下去了,大手一揮·:“嚐一個吧!”許長裙沒等話音落完,就一筷子衝了出去精準無誤的夾上一個蟹黃包。
陽慕有心阻攔,卻不敢動嘴,怕路老爺子不高興。
吃過晚飯,許長裙說躺了一天了,想下去走走,陽慕等她換衣服的空檔,路老爺子把人叫進了次臥。
老爺子坐在次臥的床上,拍拍身邊的位置說:“坐吧!一轉眼你也這麼大了。”
老爺子斟酌著怎麼開口勸阻陽慕,心裏千思萬緒到張嘴這一刻就成了鋸嘴葫蘆。陽慕順從的坐下,不慌不忙,從路老爺子客氣的程度來看,他不達標,這談話沒什麼好事情。
路正頭疼不已,扛槍上陣易,兒女情長難。都說路家的孩子安排的極好,在為數不多的紅背景下依然屹立不倒的家族,誰又知道他的難處,兩個兒子性格溫和,別說拓疆連收成都問題,孫子路白倒是一塊好材料,可惜當年犯錯離開了不隊,他到了這把年紀了也看開,兒孫自有兒孫福,幾個孩子都出類拔萃,即使不能在他拚搏出來的路上繼承,以後立身的本事卻是不少。
路正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小慕,你們家的情況我知道,可是我們家許長裙的情況你不一定清楚,我很害怕你們現在的關係會更進一步,以後會傷害到她。”許長裙一定沒有多說什麼,身為長輩也不想自爆家醜,與其以後會受到傷害,不如他給孩子找一個相敬如賓,沒有太多感情基礎的聯姻對象,這樣受到的傷害會少一點。
“路爺爺的顧慮是什麼?”陽慕單刀直入,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她自由戀愛的結果不太好,受到了傷害,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她又陷入那種痛苦中···”路正沉重的說,她這段日子差點犯病,都是因為前男友劈腿,他自己也是男人,也不是每一個男人都能抵抗的了來自外界的誘惑,要是他們感情日益深厚,將來有天這小子移情別戀,他的傻孫女會不會····路正打了個寒戰,他絕對不會允許那種情況出現。
“爺爺,她和我說過她前男友,她最害怕的不是背叛,而是自己沒有愛人的能力。”陽慕點到即止,長輩的顧慮他知道,但是他也決不允許許長裙因為一次感情經曆的失敗就害怕嚐試新鮮的事物和愛情,那樣剝奪她的權利,太殘忍。
路正虎軀一震,沒有愛人的能力,怎麼會?許長裙性子雖然清冷倔強,但和人相處的過程中也是與人為善,沒出什麼大的幺蛾子。
陽慕迎上路老爺子疑惑的眼神說道:“我再見她是在演唱會上,她看著周圍人的放肆和喧囂,想融入又不敢的小心翼翼,那麼吵的環境,那麼high的音樂,她好像把自己關起來在衣服裏,隻剩下精致和冷靜,她在人群裏害怕又羨慕別人,即使她穿著最好的衣服,拿著昂貴的包包,她依然害怕的挺直腰杆,想隨時打一戰。”
“你···再··見她?”路正更加一頭霧水了,難道他們不是最近才認識的嗎?
“她十歲的時候,我見過她一次。”陽慕說道,那不是很愉快的記憶,可是他必須說出來,否則路老爺子會是最大的阻礙。
“十歲····”路正鼻子一陣發酸,十歲的許長裙第一次回到了中國,她穿著黑色的棉布裙子和黑色皮鞋,呆呆木木的像個機器人,她不開口說話,隻是眼神定定的看著蘭溪手裏的兩個骨灰盒,一左一右,好像隔著銀河,最後還是按照夫妻感情最好時候的約定,一起下葬。
“我在殯儀館見過她,她看起來雖然冷漠,可是眼睛裏的靈氣和活潑卻是掩蓋不住,現在她的眼睛裏隻剩下小心了,爺爺,你難道想她一輩子都這麼委屈的活著嗎?”陽慕記憶深處的一抹黑色身影已經無法和現在的許長裙重合了,他的心狠痛,歲月那麼悠長,那個小女孩不應該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擔心害怕。
“你告訴她了?”路正不想,不想孫女越活越膽小,他老了,護不住所有人,其他人他放心,隻餘下這個外孫女他不敢放心,也許····
“看你表現吧!”路正歎了一口氣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