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林是一個印歐混血人種,他的皮膚,綜合了印第人的黑和歐洲人的白,如今看起來,倒和黃種的東亞人差別不大了。
船槳擊打著水麵,在水中劃出一條長長的波紋,薑春和穆林各持一漿,分別在船的兩邊劃水,劉宇微皺著眉頭,望著一望無邊的海域,思想聯篇。
按照曆史的正常進程,再過幾十年,甲午的炮火將會把滿清進一步拖向深淵,而中華民族則為東洋人的強大獻上一份份大禮。從而給中華蒙上一層層塵垢。劉公島周的冤魂們的命運,會不會因為自己抓了那個小姑娘,而發生一些些改變。
“劉先生,魚上鉤了,起網了。”小薑春歡快的放下船槳,熟練的拉起魚網,陽光映襯下,魚兒們不甘的在魚網上掙紮,閃現出片片銀白的鱗光。
“嗬嗬,我這也是作繭自縛了,還沒有發短的事情,我著個什麼急。”劉宇自嘲道,打起精神,一躍而起,“起網了,今天可以好好的吃頓魚湯了。”
三個人係好魚船,挑上一擔魚往萊州走去,不過,盡管他們做了各種偽裝,還是掩飾不了劉宇和穆林的板寸頭。
三人挑著魚一路叫賣,卻沒有人上來搭訕,不由都有些灰心。
山東,有著廣闊無邊的平原,黑色肥沃的土地,水源豐富,氣候溫和,交通便利,是農耕社會的樂土,隻要勤勞一點,很容易就能開墾出一片良田,養活一家子。
可是,上天並不是把所有好的東西都給一個地方,山東雖然有發展的種種優勢,使山東的人口飛速的發展,可一旦遇上黃河泛濫,或者連續幹旱,要是再來點蝗災台風什麼的,全指望著田地過日子的日子,一夜之間就會變為赤貧。
所以,山東雖然很適合種地,很適合人類繁衍,但當人類越來越多,當人類改變自然不了卻不得一再遭到自然的懲罰,便意味著這片土地越來越不堪承受如此多的人民。
於是,過不下日子的山東百姓開始鋌而走險,遠走東北,希望能在東北的平原裏,找到自己新的家園。
後世東北的許多百姓,據說祖上都是來自山東。
劉宇走在東萊的街頭,任薑春隨街叫著魚,腦海中卻是思緒連篇,看著街上那些一臉菜色的人們,心想,哪怕是後世的時候,山東高達九千多的人口數量,依然能保持農業大省的位置,現在的山東,怕是兩三千萬都不到吧,怎麼都填不飽人們的肚子,而不得不逃脫官府的層層攔堵,甘冒種種風險而遠走關東。
“你們這魚,是賣的?”一聲低沉的男中音,將劉宇從沉思中喚醒。
“啊?嗯,是賣的,”劉宇忙不迭地答道。
“那好,跟我走一趟,你們的魚,我們買了。”男子繼續沉聲道。
“好,請前麵帶路。”送貨上門嘛,太正常不過了,雖然薑春一臉不解的看著劉宇,劉宇還是和穆林跟著這男子走了。
男子走的路很生僻,周圍漸漸看不到人家,劉宇卻絲毫未覺,他眼中,隻有那無邊有氣無力的莊稼,和無數破敗的房子,還有老百姓們那無神的眼光。
“罩住了,我們罩住了,哈哈,小子看你往哪裏跑。”劉宇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象是一張巨網,將自己全部包裹,似乎有人扛著自己,扔在了馬車上。
劉宇很冤,自己就是上來看看,怎麼就被綁架了。
“劉哥哥,我找人來救你。”遠遠傳來薑春的聲音,薑春見機得早,和劉宇一直保持著十幾米的距離,一看有人對劉宇不利,立即撒腿就跑。
“謝天謝地,”穿越以來,劉宇還沒有落過單,要是不明不白死在這個不知名的地方,那可就虧大了。好在,薑春跑出去報信了。
馬車搖搖晃晃,象是在崎嶇的山路上快速的飛奔,不知道走了多遠的地,突然戛然而止,劉宇被隨意扔在馬車上的,這一路顛波,早把他顛得骨頭散架。如今車子停下,總算可以緩口氣了。
劉宇被拉下了馬車,頭上的黑麻袋被粗暴的扯下,一陣強烈的陽光射來,證劉宇幾乎睜不開眼睛。
“你們這些假洋鬼子,以為自己換了身洋人的皮,老子就不認識你了嗎。”劉宇劈頭蓋臉的就被甩了一記響亮的耳光。
“看你們以後還敢幫著洋人欺負我們百姓,”啪,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一記響亮的耳光,火辣辣的扇在劉宇的另一半臉上。
劉宇這時是欲哭無淚,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家甩了兩記耳光,這是報應自己早上扇了杏貞小姑娘那兩扇耳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