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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4月
那時的大學生遠不如今天這麼奔放,大多都還停留在細雨蒙蒙鴻雁傳情的初級階段,因此這樣的征婚啟事就顯得個性十足,讓人印象必定深刻。更深刻的是,我是第二天路過時才看到這張啟事,原因是看到了有太多人圍觀,也想跑去看個熱鬧。
當我在萬眾矚目下撕下這張啟示時,發現圍觀的許多女生對我眼放白光,我仿佛聞到了自己身上的烤肉味。事發沒過兩天,一向純樸善良的陳老教授在我的作業本上批示道:“你的作業尚屬認真,但對待個人問題應該注意影響。年輕人的心情尚可理解,但表達方式可以適當委婉……”
這個征婚啟事在我的心裏留了一塊傷疤,讓我總想起精武門陳真踢碎的那塊寫著“東亞病夫”的牌匾,我也就成了一隻沉睡千年的土鱉。
可這又有什麼辦法?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通過一年半的努力,我剛剛做到小有餘財,剛剛做到飽暖思淫欲,剛剛出現了思春主義萌芽,戀愛觀念如何能跟這些習慣養尊處優的大學生相比?再者,我這建工係除了那幾位被稱為“大叔”的女同學,從表麵看,似乎就沒有女性,我也實在不出不動用臉皮就可以認識外係美眉的途徑。要曉得,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臉皮之磨練,更非一日之功,有良到無良,有恥到無恥,總得有個修煉過程。
第一次聽到她名字的那晚臥談會結束後,王傑反常地獨自激動到淩晨一點鍾,害得我蒙頭兩個多小時仍無法入睡。這個來自廣東的極象蠟筆小新的白淨奶油小生,一向以追女生的炮彈速度聞名天下,其工作流程非常簡單但是非常實用,而且酷得要命,無非是索定目標——電話預約——邊吃邊聊——掏出錢包——打開錢包——甩出鈔票——摟於懷中——搞定收工。玄機奧妙恐怕正如他的第一代女友闡釋:“他給女孩的第一印象總是個毫無心計的純情大男孩,讓她們失去了一切防備。”她哪裏知道,用“純情”來形容王傑,就象形容西門慶大官人一樣的妥當……
見到美眉導致心潮澎湃感慨萬千,吟詩作對引吭高歌也好,鬼哭狼嚎慷慨陳詞也罷,都不會超出一個正常人的正常忍受能力之外。令人發指的是他的感慨總隻有一句:“王璐,蠻不錯的女生哦!”一直用聽起來極度虛假的陶醉似的抑揚頓挫的語氣,不停地把這句話反複重複上七八百遍,中間還夾雜著神經衰弱似的嘿嘿傻笑,這實在比一個鄉下老大嬸罵人時更富有招人揮拳的魅力。
好想掀開他的被子將他一把揪起扔在地上猛跺幾腳,然後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破口大罵:“你他媽的就不會換一句嗎?”突然聽到那兩位的牙齒也在咯咯亂響,不知誰終於忍不住喊了一聲:“掐死他!”馬上,群起而上,接著就傳出了殺豬般的嚎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