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心腸(1 / 1)

我突然一把掀開郭民說,我們不能這樣,小沈她人很好,也非常地愛你,其實,你們很般配。

郭民低下頭去低沉地說,可是我不喜歡她,我心裏隻有你一人,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笑一次,我就可以高興很久;可是你一哭,我就會難過了好一陣子。

我囁嚅道,我···我很抱歉,事實上至始至終,我忘不了文龍。我禁不住甩動著長發,激動地說,我真的無法忘記他,腦子裏心裏全是他的影子,我知道,那隻是幻影,但我無法自控,也不能欺騙你的感情,所以隻好成全你。

郭民猛地牽住我的手,將我拉向河水,狠狠將我掀倒。我跪在了水裏,淚水奪便眶而出。

他雷霆萬鈞地說,讓河水洗去你的固執!清醒清醒!你也該醒醒了,他不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嗎?你為何還不能忘記他?

我沒有站起來,坐在淺水的沙地裏,淚流滿麵。河水淹到我的腰,我們全身濕透,他的臉,怒不可遏地擴張著,好似刹時變得四分五裂。 因為我們的相遇不合時宜,原本有愛,卻飄逸在大氣,無法著陸,好似水泥地上的花朵,張開沒有氣息的花瓣,隻有寂寞的時間倏忽而過。

郭民嘶啞著說,你之所以拒絕我,在以前是因為文龍給你烙印太深,以至於你忘不了他,不想欺騙我的感情;那麼現在,是因為你的善心,你的一顆菩薩心腸,你替小沈著想,你覺得我們的結合會傷害她,那你沒有想過,要不是你的固執,我們會像今天這個樣子嗎?我不惜追求小沈,殘忍地傷及無辜,勉強地隱忍罪愛,我幕後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有沒有想過,你給我帶來多大的傷害?

我泣不成聲說,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成心的,希望你諒解,可是小沈她···。

郭民雷霆大作,大叫著說,你不要在我麵前提她!你沒有資格替她著想!你不配!

我埋下頭去,低低啜泣道,我隻是不想傷及無辜····

郭民怒不可遏,近乎痙攣著,拍打著自己的胸說,那我呢?我算什麼?他點著頭,猛踢河水說,我懂了,你不配!你不配我的愛!你不配任何人的愛!

郭民說完轉身而去,踏起孟浪的水花,在昏黃的光暈裏折射懸浮,若即若離。

生命與記憶怎總是如此的單薄與極端。

我的世界隻剩下我一個,身邊許多的人,周遭許多的事,都煙消雲散了。

他們走了,留下我一人,沒有了堅持的力氣。

時時想念著文龍,他不僅儀表堂堂,更是有著充沛的才情。就好像一把利劍,隻要一出鞘,就會令我心旌蕩漾,夢牽魂繞。

那個夜晚,我不停地做夢,不停地見到文龍。小朵的上映花瓣在風中旋舞,空氣裏飄浮起神迷安詳,好似綠色汁液的流動,光澤柔潤。

遠古的時候,文龍與我站在琉璃河邊。我裹在他懷裏,互相取暖,一直站到天亮。他的胸膛異常暖和,好像黑暗中的燈火;他的心跳異常熟悉,好似我前世夢中優美的琴弦聲。

原本的幸福怎麼就在彈指一揮間,紛紛化為妄圖。如今隻剩風吹亂我的頭發,我的腳下有一泓泉水,我的思念就浸濕在裏麵。

我克製不住內心狂熱的噴發,斷然使出法術,甩出點點金光,宛如刀片橫飛出去,將一片小山焚燒起來。火焰頓時光芒萬丈,照亮了半邊天。

我知道自己犯迷途了,連忙蓄積內力,吐出水直噴過去。水如玻璃珠子,連成一串碩大的項鏈,很快熄滅了火勢。

每天睡不著,就想念著他的笑。他帶我剛碰觸到天堂,卻又立即摔回了人間。

我對他愛無法定義,刻入骨髓,銘記於心。沒有了他,寂寞時常如鮮血,噴灑出來,染紅了我的整個身軀。

幸福總有預兆,而別離卻是毫無訊息地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