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你說話有道理。”黃鬆田說。
“我不行，”肖建設擺了下手，“我不行。我就一張嘴，真辦事不行。洪流正好跟我相反，不會說話，會辦事。嬌嬌既會說話，又會辦事。”
大家笑笑。吳放牛說：“你就是狗頭軍師。”
“我要是有狗頭軍師那本就好了。狗頭軍師跟領導說得上話呀。我見領導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就跟你們胡說八道，狗肉上不了大席。”
“老肖，那麼謙虛幹嘛？”方洪流問。
“沒謙虛。”肖建設搖搖頭，“我現在都說實話。跟你們說假話有什麼意思？都一家人了，還說假話，那我也太假了吧？下午上班的時候，甘局長找我，說馬上要做圖書館大樓。到時圖書館要獨立出去，跟文工團和文化館一樣；說現在鑽營的人還不少，說情的人都有頭有麵的——分出去就是下屬單位，山高皇帝遠，猴子稱霸王，當然有人鑽營了；說可能要搞個民意測評什麼的，跟洪流當副科長那回一樣，叫我也準備一下。我準備什麼呀？我都不知道這事。”
“我知道。”方洪流說，“昨天有人找過我。”
“那你不跟我說？”肖建設埋怨道。
“跟你說幹嘛？老肖，你還真想當那破館長呢？”
“你給老肖想想辦法唄。”黃鬆田催道。
“甘局長沒辦法，”方洪流說，“有辦法還搞民意測評呐？搞民意測評幹嘛？就是想堵說情的人嘴。本來這事沒得爭。老肖管圖書館這麼多年，誰不知道哇？除新分配的盛小林，就老肖一個人學圖書館的。老肖你要是真想當那館長，山高皇帝遠，猴子稱霸王，你就當不知道，局裏那幾個科長我給你說去。”
“甘局長叫我準備一下。”肖建設不放心地咂了下嘴。
“我不跟你說了嗎？甘局長本來就想叫你過去當館長，你本來是館長呐。那別人找了怎麼辦？搞民意測評，大家選你當館長，那別人就沒話說了。就跟我七八年以工代幹當副科長一樣，鑽營的人更多。胡局長想把我推上去，怎麼辦？民意測評，大家選我當副科長。後來都說我找了王林。那時候王林不管事了，多少年沒理他，我還找他。一個人沒找，上下都沒找。我就想著，大不了還當司務長。你有什麼擔心的？獨立出去，圖書館不還是圖書館嗎？也沒給你升官。”
“聽我二哥的。”吳放牛扭頭跟肖建設說。
肖建設點頭嗯了一聲：“聽你二哥的。”
“局裏的事這麼複雜呢？”黃鬆田沒聽明白。
“其實不複雜。”方洪流說，“都想上台階唄。老肖不也想方塘上台階嗎？別人也一樣。我要是老肖哇，才不當那破館長，看他把我往哪兒擺。”
“明白了。”肖建設茅塞頓開，“你也不管了。”
“什麼意思？”黃鬆田更糊塗了。
“你管他什麼意思。”吳放牛揚手笑道。
黃春得意地看著方洪流，其實她更本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