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騙你。我們班許多人車丟了。”
“不騙我呢。”肖玉立嘁了一聲,“其實你應該站我一邊。我在我們家最醜,我爸媽歡我姐。你在你們家最醜,你爸媽喜歡我姐夫是吧?”
肖玉立的話把方池逗樂了,扭頭打量著肖玉立。
“看我幹嘛?”肖玉立怪道,“我知道我醜。”
“小破孩子這麼複雜。”方池想想好還笑,“其實你不醜。你們家還個醜的,你爸。你爸要是女的,肯定漂亮。你隨你爸吧?你又是女孩,不醜。我隨我媽。我媽不醜吧?我也不醜。我們倆就是沒你姐夫、你姐打眼。”
“打眼就是吸引人吧?”肖玉立歪頭想著。
“對。”方池說,“嚴叔叫放牛叔教小雪學畫畫。你也學去。”
“我是不學。我爸叫我高中畢業就招工。”
“考大學多好哇。考美術文化課成績低很多的。”
“不喜歡。”肖玉立說,“嚴叔早叫方牛叔教小雪學畫畫了,畫了嗎?小雪笨得跟豬一樣,小學考試還不及格,老師說她腦子裏都鐵屎。”
“老師怎麼那麼說呢?”方池不滿地問。
“南關小學畢業考,就她一個人數學不及格,把老師氣的。”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念南關小學。”
“她老師老公在酒廠上班,跟我媽同事。”
“你成績也不怎麼樣。”方池斜了肖玉立一眼。
“那我不像她,胖得跟豬一樣吧?”
“咦,這破孩子還毀人為樂呢。”
“不是助人為樂嗎?毀人為樂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發明的詞。”
“肯定是罵我的。”肖玉立捶了方池一下。
半上午,嚴春明帶老婆餘曉蘋趕到文化局食堂。
還沒開席。除肖建設、韓嬌嬌、方塘和吳放牛,餐廳裏還有幾個前來幫忙的方洪流同事。嚴春明和餘曉蘋到的時候,他們正圍著大餐桌閑聊。
“現在才來,”肖建設笑著說,“菜都摘完了。”
“摘完了?”嚴春明緊趕幾步,“我還說來早點,幫忙呢。”
文化體育局分家前,嚴春明也在現在的文化大樓上班。有人開玩笑:“小嚴,回娘家呢?”嚴春明一邊掏煙一邊說:“回娘家,回娘家。上十年沒過來吃飯,食堂還是這樣子。”方塘迎過來,給嚴春明和叔叔們發了煙。
看嚴春明忙著掏煙,有人說:“小嚴有好事。”
“他女兒通知書來了。”肖建設說。
“小麗是吧?日子過得真快,小麗都考大學了。”
“沒有,沒有。”嚴春明趕緊搖手,“小麗多大就考大學?她要是考大學,跟方池一樣,我就輕省了。一中通知書,她今年才初中畢業。”
“怎麼就你們倆呐?”黃春從灶間走出來,問趕過來的餘曉蘋。
“小麗、小雪也來了,”餘曉蘋說,“到香樟園找方池去了。我說方池肯定在文化局,小麗非說方池在香樟園。方池真在香樟園呢?”
“還是小麗了解方池。”嚴春明坐下對肖建設說。
肖建設舉煙笑笑:“昨天晚上,方塘跟方池約好了,帶他出去吃。我把方塘拽了過來,給了點錢,叫方池帶玉立出去吃。小麗、小雪沒過來正好,一塊去。”嚴春明點頭嗯了一聲:“小麗是說,方池怕重油,不喜歡上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