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錢忠明和李兵來了，餐廳裏小小地轟動了一下。
但錢忠明沒呆一會兒，到包間裏跟大家聊了幾句，跟大家共同幹了杯酒，菜都沒吃就走了，借口是，天天在外麵抗旱救災，累了。
肖建設有點失望，方洪流如釋負重。方洪流不喜歡張揚。
方塘送錢忠明回來時，肖建設問：“跟錢書記說上話沒有？”方塘說：“沒說上話。上車說謝謝，然後他就躺後麵睡覺，下車又說謝謝。”
“可能是累了。”肖建設安慰自己說。
李兵和占永慶一直喝到晚上快十點才醉醺醺地離開。
客人走後，該“家裏人”吃飯了。大家稀稀拉拉地圍了兩桌。
嚴麗帶肖玉立和嚴雪坐到方池身邊。黃春挺開心的，跟嚴麗說：“放假，在香樟園住幾天。你也玩玩，別一天到晚坐家裏寫字。”坐鄰桌的嚴春明接茬答應道：“在香樟園住幾天，在香樟園住幾天。”嚴麗鄙視地撇了下嘴。
“你也玩玩。”方池對嚴麗笑笑。
“要開學了玩什麼？”嚴麗說。
“一中新生九月二號開學吧？還有一周多時間。”
嚴雪插話：“她說她高一書還沒背完。”
“這麼發狠呢。”黃春有點意外，“沒上高一就背高一的書了。”
“我叫她沒事翻著看看。”餘曉蘋說，“初中就市區招生，高中全市招生，都是好學生，競爭激烈，不發狠一學期就被人甩後麵去了。”
黃春建建議：“不行也學畫畫，跟方池一樣，輕省些。”
“二嬸，我小時候跟放牛叔學過，學不會。”
“方池都學得會，你學不會。”
“像是我特別笨似的。”方池笑道。
大家跟著笑起來。張四貴說：“有時候真這樣。就說炒菜吧。秦三也跟洪流做過喜事飯，洪流也教過他，就是學不會。照說秦三不笨吧？人現在是技術骨幹，在造紙廠當車間主任。一人吃一行飯，老天爺給你定好了。”
包間裏，方洪流、肖建設、韓嬌嬌、徐天青正閑聊。
肖建設擔心韓嬌嬌的轉幹的事有閃失，又不好直接問，就跟方洪流說：“這錢書記來了，屁股沒坐熱就走，什麼意思？你轉幹的事有把握嗎？”
“有把握。”徐天青說，“洪流跟嬌嬌都沒問題。剛才在樓上聊天，你不在。占永慶說，洪流轉幹，錢書記親自打的招呼。其實這話是說給甘局長他們聽的，他們還不知道這事。錢書記出麵，能沒把握嗎？嬌嬌的事，原來我擔心老田。老田肯定找了硬靠山，要不他五十多了轉什麼幹？果不其然，他省裏有人。聽占永慶的意思，這回轉幹，年齡上線不會超過四十五周歲。四十歲周歲以下，你上哪兒找有管理經驗的一線企業領導去？五十多，幹幾年就退休，有管理經驗也沒用。嬌嬌說得對，這回轉幹是全市競爭，老田在不在名單上，關係不大。全市像嬌嬌這樣的，年齡合適、資曆合適、又大名在外的有幾個？一隻手就數得過來。”
“那就好，”肖建設鬆了口氣，“有把握就好。”
“你就是瞎操心。”韓嬌嬌斜眼怪道。
“老肖對你沒話說。”方洪流不滿地插話。
韓嬌嬌幽怨地翻了方洪流一眼，徐天青看到了。徐天青說：“洪流說得對，老肖對你的確沒話說。”這話多餘，像是指責韓嬌嬌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