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麗說的。”黃春從廚房裏走出來。
“那謝謝二嫂。”嚴春明扭頭笑笑。
“喝多了。”方洪流也笑，“小麗要我找工作嗎？成績那麼好。”
黃春拿茶杯準備泡茶，肖婷婷起身趕了過去。
把茶杯遞給肖婷婷，黃春到桌邊坐下來，跟嚴春明說：“方池說，和平路小麗都不認識，幾年沒上街，看書都看傻了，你也讓她玩玩。”
“是讓她玩玩。”嚴春明心裏不好受。
“讓誰玩玩？”肖建設踱進門。
嚴春明拿起跟前的煙盒說：“讓小麗麗玩玩。”
“小麗那麼懂事，”肖建設接過煙，坐下說，“成績那麼好，還管著她，不怪她對你不好。你怎麼不管小雪？小雪成績不好，還護著她。”
“小雪不是沒希望嗎？”嚴春明說。
看牌打不成了，方塘跟方池說：“到肖叔家看電視去。”
“走，看電視去。”肖婷婷先答應道。
“看電視去，”肖建設揚揚手，“陪你姨看電視。”
看方塘帶人走了，嚴春明笑著問：“婷婷也叫韓廠長姨呀？”
“這兩親家住一塊，”肖建設也笑，“麻煩。不好叫哇，兩個爸，兩個媽。我跟方塘說，還叫我叔，孩子生了叫外公。婷婷沒辦法，不能在洪流這兒住著，天天叫他叔吧？我說，你也叫我叔吧。不幹，叫我爸爸，叫洪流爸。”
大家笑笑。方洪流說：“想想呐，是不好叫。”
“我給你泡茶去。”黃春起身說，“嬌嬌好點沒有？”
“還行吧。”肖建設說，“玉立陪她看電視呢。”
“韓廠長又不舒服哇？”嚴春明關心地問。
“八月完了還高溫。”肖建設咂了下嘴，“平時好辦，按時吃藥就行。就這高溫沒辦法，沒處躲，沒處藏呐。上班的時候精神抖擻，回家就乖了。洪流，這轉幹名單出來七八天了，一點消息沒有呢？不是黃了吧？”
“黃肯定不會黃，”方洪流搖了下頭，“肯定有人要抹掉。名單我看到了，沒意外的話，我跟嬌嬌抹不掉。一般抹掉的都是年齡杠子以上的。還考察呢？考察完了再晾晾，聽聽群眾意見。這又抗旱，十月份決定就不錯了。”
“二哥，”嚴春明傾身問，“名單你看到了？”
“沒沒沒沒，”嚴春明趕緊擺手，“他上哪兒看去？沒看到。”
“明白，沒看到。”嚴春明會意地點點頭。
“幹嘛呢你們？”方洪流覺得好笑，“現在不是秘密了。”
“嘴吧閉緊點好。”肖建設斜了方洪流一眼。
“放心，”嚴春明保證道，“老肖，我不會亂說的。”
“其實我無所謂。”方洪流抽了口煙，“你說我一廚子出身，轉幹當副局長，別人怎麼說我呀？以工代幹當科長，我就勉為其難了。就比如到下麵市縣去，叫我上台說話吧，我說什麼呀？要是說得不好，別人更說話了，廚子出身，水平是不行。本單位還無所謂，都知道我底細，我也不怕丟人。”
“聽二哥這意思，你沒找人是吧？”嚴春明懷疑地問。
“找什麼人呐。”方洪流笑道，“那天天青跟我說，我都不相信。好好的又說什麼我是功臣後代，現在我也不知道我爺爺到底立了什麼功。不光這回沒找人，當副科長，科長，都沒找人。老實實幹事，比找什麼人都好。”
“說的也是。”嚴春明斜眼打量著方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