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慘死的獵狗(1 / 2)

第二天淩晨四點,我們準備好登山的所有裝備,在門口等紮西出現。大家當然不知道是三叔做的決定,六爺和小兔兒對我都怒目相向,我隻好照舊替三叔背黑鍋。團隊的不團結在登山過程中是要命的,更不用說我們是去首登一條人類沒有走過的艱難的路。

“這個紮西,貪是貪了一點兒,但是本事還是有的。他畢竟是這裏土生土長的藏民。”我以隊長的身份安慰著大家。

“可是他也太老了,他這種體力,會連累我們登頂。”小兔兒當然不怕我,直衝衝地質問。

“他支持過86年首登西壁,對於導遊來說,經驗更重要!”我正勸著,遠處格當格當的馬蹄聲,紮西帶著7匹馬慢悠悠趕過來了,馬上拖著很多東西,刀,棍子,我們所不熟悉的零七八碎,還有幾個大水壺,其中一個還滴著血。

這一下讓所有人大跌眼鏡,我剛才的思想工作全白做了。

“尼瑪,你上山還是去逃難?”六爺忍不住了,高聲罵道。“你帶的什麼東西,你不是要喝血壯陽吧?”

“豬血狗尿,都是絕活,不懂別瞎!小心嘴不留德,山裏留命!”紮西斜眼看了下六爺,翻身下馬,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彎腰緩了半天。

“我們是去登山,你帶這麼多東西怎麼上?還有,你這麼老胳膊老腿兒的能上去麼?還不是累贅麼!”小兔氣不打一處來,喋喋不休地質問,被三叔打住。

“小兔兒!你們每人挑一些東西放進衝鋒包裏,讓他減少一點食物,煤氣和食物我們帶的足夠。他堅持要帶的,就裝包裏吧!”三叔實際上是隊裏的精神領袖,他隻要一發話,我們誰都不會質疑。當然,也有例外,我們新找來的隨隊醫生小鈴鐺不幹了。

“三叔,這活我幹不了。這個紮西,年齡大是小事兒,他關節有病,膝蓋有傷,麵色紅赤,三高可能性百分之80,這樣的人跟我們一起登山,不是累贅的問題,上不到一半就得躺下。沒法去!”小鈴鐺出身中醫世家,京城胡一趟的嫡孫女,胡一趟的名號很大,名號的意思是不論你多大的病,隻用去一趟,回去了肯定能好。耳濡目染,小鈴鐺也是醫術驚人,在京城已小有名氣,這次要不是三叔親自出麵,她肯定是不會來給我們當隊醫的。

“小丫頭片子,隻知道看臉!藏民哪個不是紅光滿麵的,這是高原臉,還都高血壓了!”紮西厲聲反駁。

“不用吵了,我們的目標是今天到達C1營地。時間對登山隊而言,貴如黃金!我們的隊伍都是我和小佟精挑細選的,我對登頂有十足把握,包括新加入的導遊,大家不用懷疑。雪寶頂是神山,最近出現的謠言不少,在印度喜馬拉雅我們也親眼見過雪怪,有個當地藏民領路,對我們是很重要的,尤其是胖喬不在。而且,你們也知道,土辦法救了我們多少次!”

三叔的話不多,特別有力量,幾個人都沉默不語,我帶頭挑著紮西的東西裝進衝鋒包。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啟程。走了三個半小時,馬上不去了。大家卸下衝鋒包,裝備齊全,開始徒步攀登。

雪寶頂東壁下方,東北坡為70度以上的懸崖絕壁,西南坡終年積雪。東北坡山腰溝壑縱橫,通向頂峰之路必經怪石崢嶸,險景叢生的狼牙區,有較大的攀登難度。這種險要形勢必須用前齒技術攀登,一路打路線繩,邊修路便前進。通往東北坡下方C1營地的這一段有較多的亮冰,冰裏夾有許多石塊,我們一路以冰錐固定路繩,打了350米長的路線繩,還沒有走完陡壁路線,隻能讓後麵的人拆掉下麵的路繩,拿到前麵接著打,這一段向上攀登了大約600多米,連修路帶行軍卻用時11個多小時,C1營地還是遠遠地隻能看見個影兒。

我們的路線隻能是先到C1營地,登東北坡,才能上東壁登頂。

風大,氣溫低,到C1營地的時間比我們預期的長,天氣越來越惡劣,如果我們掛在這裏時間太長,身體體能消耗的太快會讓我們吃不消。我決定改變戰術,編成兩個小組交替上升。我,三叔,小兔兒,小鈴鐺一組,六爺帶著兩壯小夥子老虎和獵狗,和紮西在另外一組。先攀登的一組負責打繩開路,另外一組跟隨。這個計劃效率高了很多,C1營地離我們越來越近,我們隻需要從腳下這裏,橫切翻過一個300多米寬的巨型岩壁到右坡,就能攀到營地,完成今天的任務了。

翻過300米的岩壁需要很大體能,輪到六爺他們先開路。幾個人見勝利在望,健步如飛,很快到達岩壁頂端,六爺扔下路繩讓我們幾個係好在腰上,先把紮西他們一個個送過岩壁另一頭,他對著我們揮了揮手,做了個手勢。意思是他一拉繩子,我們就跟著爬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