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隸母的愁緒(1 / 1)

“娘!”蠶蛹一害羞想躲進裏屋去,可又跑回來把頭埋進了隸母的懷中,“娘,哥心中有子鴿,理應先為他二人操辦喜事。”隸母把臉沉了下來,“茅草小屋,如何容納大家閨秀?攀高枝,絕不是一件美事?想起此事,娘心中寢食難安啊。”蠶蛹慰藉隸母,“娘,子鴿過去嫌貧愛富,為此甚感內疚。她想為我家修築一所大房屋,屋頂還要鋪上琉璃瓦呢。”“不稀罕!娘隻求一家三口吃飽穿暖,別無他求。”隸母又是愁容滿麵,“可惹惱了她,我兒會不會被她爹逐出店鋪?”“娘又多慮了。”蠶蛹努力說服隸母改變對子鴿的看法,“她如此心誠,娘應該成全才對。”“眼看兔入虎口,做娘的能不擔心嗎?”隸母扭頭看見了子鴿,“哎呀,閑來無事談論鄰裏長短……”子鴿半個身子探進屋內,本想轉身離去,隸母這麼一說,就有了台階下,“可是談論崔福之妻肖煙娘嗎?”隸母也順杆滑下,“正是正是,煙娘在家中如同猛虎,崔福如同弱兔……”蠶蛹上前接過籃子掀開了布蓋,“子鴿姐,帶來磨牙食物沒有?”“我帶來的東西是孝敬隸母的,可沒有你的份兒。”子鴿的臉色恢複了正常,“你為什麼一個人跑回家裏來?你忘了姐姐的叮囑?我不在的時候,木隸歸你管製;我在時,你二人都歸我管製。”又轉向隸母,“隸母在時,我三人都歸隸母管製。”其實她一直在努力討好老人,“肉包子剛剛出籠,您先嚐一口。”將熱氣騰騰的肉包子送到隸母唇邊。“好啊好,尚空著肚皮……”隸母趁她與蠶蛹搭話之際補上了一雙筷子,“瞧,桌上擺好了四雙箸子。”子鴿受寵若驚,“隸母早知子鴿要來?”蠶蛹從中調適氣氛,“那是當然。清晨,門前榆樹落滿喜鵲。我對娘說,今日子鴿姐定會帶上美食來。娘也說,鵲過百隻定有紅喜。我數了數,剛好百隻。”一席話說得子鴿紅霞紛飛,“你這張小嘴可是一天比一天厲害,喜從何來?”蠶蛹伸手揀了一個肉包子,“從姐的竹籃中來呀?”子鴿便與她追打嬉戲。這時木隸步履踉蹌地走進屋來,“蠶蛹,快扶我一把,我倒下便是一灘爛泥。”他神態極度疲憊,臉上卻是洋溢著喜悅,“貨已交齊,大功告成啊!二叔準假三日,明日可睡整日懶覺。”隸母也過來攙扶,“怎麼累成這個樣子了?吃過晚飯才能入睡。”“娘,兒體壯如牛,無大礙。”木隸端起飯碗想吃給大家看,“香……”可是雙手不住地打顫,一不小心碗筷鐺啷落地炸開了花。子鴿見隸母流淚甚感愧疚,“我這就去找爹理論!若再拿隸當牛使,從此就不認這個爹……”魯九竅主動讓木隸養息三日,卻是個詭計的開端。對他而言一個巧匠固然難得,但與劉大人的權勢相比可謂是無足輕重了。他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敷衍,“辭退木隸,不是爹的本意。縣吏已派人送來秘旨,爹隻是山村小吏,怎敢違命啊?”又哼了一鼻自語,“如此一來,爹不敢再用他了,你從此不必擔心爹拿他當牛使喚啊!”“女兒早就料到另有隱情。爹不要為那幹癟老頭打幌子。”子鴿可不是輕易折服的人,“《祥龍》旗號非他所有,他無權幹預家事。”“官袍熠熠,你能奈何?”魯九竅惱怒時雙目突起類似蛙類,“若無劉大人遮風擋雨,爹豈有今日的興旺?如今討要一個木匠,爹豈有回絕之理?敗興。隸要是能在縣吏府內做事,也是光耀祖宗的事情啊。”子鴿情急如焚,“爹不要巧辯,分明是在分隔我二人,當女兒不知道啊?別想得逞!”“不要使擰了,這件事情實在是無奈之舉--”魯九竅嗬嗬笑了兩嗓,“木隸要是不從如何過活?隸母與那醜妹子如何過活?他要是違命,定然災禍臨頭--”“不要嚇唬人,沒觸犯魯國律令,他膽敢恣意抓人嗎?”她雖然嘴硬卻是淚如雨下,“與爺爺約定之事,爹為什麼要反悔?”魯九竅咂著舌仰身得意,“嘖嘖,爹死了,你能這樣傷心嗎?爹也跟劉大人有約定,早年與周大也有約定。約定的事情怎麼可以當真?要是都能照辦,世間哪來那麼多的紛爭啊?”子鴿情急之下跳起來了,“我這便去找爺爺,爺爺絕不會縱容爹爹胡來!”跑到院子從窗口喊了一嗓,“女兒就算一頭撞死,也絕不會屈從那老怪!”“回來!你個刁蠻小賤人……”魯九竅對伯父還是頗為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