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良藥難求(1 / 1)

木隸出門的樣子有些狼狽,像一頭莊稼地裏趕出來的驢。秋蟲躲在門後把一切聽在耳裏,待木隸一走,便出來與長者清算,“秋蟲什麼時候要勉強嫁給他了?叫我今後如何做人?”還對魯九竅吐口唾沫,“呸!這裏最壞的就是你!”魯九竅怒火上衝,又對她無可奈何,“伯父您瞧瞧?美事不成,心氣兒都撒在我頭上了……您無論如何要成全此事,快點把她下嫁給木隸。”“秋蟲,不得無禮。”族長隻是輕言責備,他當然知道侄兒的花花腸子,“早些回家去吧!此事無需你操心。”魯九竅出了族長家的門獨自嘟囔,“叫我閉嘴?不讓我攪和?想得倒美!我不把木隸趕出堡去,就不是魯九竅了……”派去補缺的兩個弟子被打發回來,什麼壞事也沒做成,隻是偷來了幾張幹樹皮。魯九竅很是氣惱,當下一人一記響亮的耳光,“老夫養你二人何用?偷來幾張破樹皮有什麼用?”雨水一隻手捂著臉蛋,一隻手遞上樹皮,“上麵有炭書墨字,字形好生古怪,不是魯國文字。”“哦,果然有些怪異之處,等我請教名士就清楚了。”魯九竅仔細收入。一日,魯九竅在族長家門前巧遇匆忙回歸的魯寧,“哦,堂兄多日不見,氣色很好啊。”魯寧抱拳致意,“堂弟一向可好?伯父勿忙招我回堡,不知族內何人生病,可否嚴重?”魯九竅反被問住,但很快想到了隸母生病一事,“伯父身體康健,不妨一同入屋拜謁。”不容分說奪過了藥箱。二人攜手步入外堂,指使家仆稟報。族長額頭頂著一塊濕布走出臥室,病泱泱一臉的不悅,“眼前可是寧兒?哼,神醫腳貴呀--”對魯九竅更是視若無睹。魯寧忙上前施禮,“伯父病情如何?侄兒接到口信即刻起程,一刻也沒敢耽擱,隻是路途遙遠姍姍來遲……快些坐下,讓侄兒聽聽心律把把脈搏。”族長擺擺手讓他坐下,“老夫身體安好。喚你來,是為隸母醫治驢咳病。”魯寧聽罷頓時撥去殷勤之容,“可是指那木匠之母?”見伯父點頭,氣歪了鼻梁,“哎呀,伯父因何驚嚇晚輩?侄兒正在大戶人家為貴婦診治……豈不是戲弄晚輩,斷侄兒財路?咳!若事先講明,侄兒絕不歸還。貧賤之身,早死早解脫。”族長氣得把濕毛巾甩打在他臉上,“混張東西!說的是人話嗎?隸母是我魯家堡的子民,你一定要為她醫治。”他把桌子拍得鏜鏜響,“爾等全是白眼狼,眼中隻有財色,良心都被那老鷹叼了去!真是氣煞老夫--”魯寧見狀急忙跪地謝罪,“伯父息怒,侄兒知錯,侄兒該打,該打!”輕輕拍打兩下,偷覷一眼,又拍打兩下,“侄兒一時糊塗說話不幹淨,千萬不要動氣傷了肝肺。伯父大人開了口,侄兒豈敢怠慢?就算是為豬狗把脈,也不會推辭。”族長索性倚老賣老,“老夫被你們氣得是腰酸背痛,快些近前示展你那推拿之術。”魯寧趕忙繞到族長身後又按又拍,“感覺好些了嗎?”族長叫聲舒暢,隻是不說一個好字出來,累得魯寧滿頭是汗。族長享受了半個多時辰才鬆了口,“罷了--算你還有孝心,待我升天入地,見了你爹說幾句好話,保你在紅塵大福大貴。”起身白了一眼琢磨心術的魯九竅訓斥,“九竅,不要發呆,有空跟你堂兄學習推拿之術,閑暇之時給我抓捏腰背,不要整天想著如何坑人。”魯九竅從很深的心境中醒來,慌忙答對,“侄兒可是處處為您著想啊?”族長呷了口茶水潤潤嗓子,“依你之見,寧兒是不是應該馬上去為隸母醫治啊?”“侄兒以為不可。木隸前日當眾回絕伯父美意,存心與您作對。”魯九竅向前邁進一小步,“應該以此逼迫他娶秋蟲為妻?他一日不應,堂兄便一日不出,待隸母病情惡化,他必然跪地屈從。”族長坐直身軀,感覺周身血液通暢,“此言正合我意,我叔侄二人畢竟血脈相連呐!麵對大是大非,一謀即合呀!”“正是,正是……”魯九竅逼開眼神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