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猿由於愛慕主人容忍她的行為,它以為隻要殺掉追趕者她便會成為自己的配偶。木隸取出那把為自己揚名立萬的斧頭,“此斧乃恩師所賜,本不應沾染血漬,然而今日當屬例外。姑娘快些讓開,隸決定雪山屠猿!”大猿把紫竹姑娘抬起來藏到樹後扭身迎敵,它的叫聲與山穀回音混成一團聽起來更為恐怖。木隸朝大猿的頭顱劈去,大猿見到利器收斂蠻力展開了敏捷的巧戰,它縱身跳到樹上避了過去。木隸玩飛斧的本領絕不輸給薑驁之輩,瞧準大猿露出枝外的毛茸茸的手臂甩了出去。大猿閃躲及時一個縱身跳到了另一棵樹上,斧頭嗖嗖帶著風聲回到了木隸的掌中,他接過來再一次揮出。一時強大的大猿疲於奔命無法展開攻勢。木隸突然停止飛斧。他不甚丟失了大猿的蹤跡,抬頭隻見大猿的黑毛雪一般飄落下來。紫竹姑娘向她跑過來大喊大叫,“原來你有這般高深的絕技!大猿倉皇而逃,我二人快些逃下山去吧……”這時大猿猛地從她身後躥出來突襲木隸。他想飛斧,卻擔心傷及紫竹姑娘,隻好倒在雪地上打滾避開了大猿的利爪。撲空的大猿立刻縱身飛上一顆大樹藏身不見。木隸拉著紫竹姑娘的手小心翼翼地往山下撤。大猿窺視此景精神瀕臨崩潰,於是不顧一切地飛撲而來,它從數丈高的樹上張開利爪下落,木隸把紫竹姑娘推到一邊與大猿滾在了一處。事實證明大猿比人類矯捷得多,木隸要不是身上穿了厚實的棉袍早已被撕下了幾塊肉,他躺在雪地上發瘋似地掄斧頭,此時占足了便宜的大猿隱身不現。木隸已是攤胸裸背傷痕累累了。紫竹姑娘跑過來四處尋找撕落的棉絮試圖補貼上去為他禦寒,他兩眼昏花神智不清險些砍中了她,“你走開!快走開!我誓必殺死大猿。”大猿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再次展開了淩厲的攻勢。它的怪叫聲四處回蕩,使人難以判斷隱身方位。現在對木隸而言隻要斧不脫手便可保命,他看見地上的雪開滿了血花,“此乃大猿之血!怪獸快要死了--”紫竹姑娘明明看見大猿隻是掉了些黑毛而已,她望著木隸血水洗浴的慘狀捂起嘴嗚嗚哭泣,“你不可妄動!你要是不動,大猿就不敢貿然出擊,一定要瞧準目標出斧!”大猿躲在樹上注視著木隸臥在地上喘粗氣的樣子,決定展開致命一擊,它使出了從老虎身上學來的撲食動作。木隸用盡餘力將斧頭擲了出去,他眼前忽明忽暗覺得這是自己最後的反抗了。隻見大猿的左臂迎斧飛入高空,噴濺的血把大地染得通紅,淒慘的嘶鳴聲把樹木震得瑟瑟顫抖。斧頭剛好落在了紫竹姑娘的跟前,她拾起斧頭踉蹌地奔向大猿。大猿並沒有倒下,它感覺到疼痛卻不知自己丟了一隻手臂。紫竹姑娘再沒有勇氣走得更近,便模仿木隸的樣子把斧頭擲了出去。斧頭離開她的手像一片被風吹起的樹葉遙遙欲墜,大猿隻需輕輕一揮獨臂便將它打落在積雪之中。大猿確信她要殺死自己,便張開大嘴露出四顆鋒利的牙齒逼了過去。木隸含了一大口雪站立起來,雪含進嘴裏立刻變成血水向外流出。大猿用獨臂攥緊她細軟的胳膊甩來甩去以示懲罰,她一會兒被扔在地上,一會兒又被拋向半空,連喊出聲音的勇氣也沒有了。木隸一步一搖地來到大猿身後倒下來,順勢捉住兩條毛茸茸的腿絆倒了它。大猿鬆開紫竹姑娘應付突來的襲擊,木隸兩隻手按住它一隻手還顯少占上風。大猿在一隻手的情況下不得不使用鋒利的牙齒,他慘叫一聲鬆開手臂滾出了幾米開外。大猿狂舞著單臂撲過來,木隸接著滾啊滾,手一不小心觸到了埋入積雪中的斧頭,他起身迎頭砍了下去。大猿倒下時的最後一聲哀鳴仿佛是認輸的聲音。木隸蹲下來看到大猿的慘狀暈死過去。他由生以來第一次殺人,在他的感覺裏大猿就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