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雞犬不留(3 / 3)

兩個警察開始做筆錄,其中一個問道:“你能說說昨晚發生了什麼嗎?”

我看著警察說:“有鬼!全是鬼,全村都是鬼。你信嗎?”

警察這時候合上了本子,說:“一夜之間,你們全村的人都死了,為什麼你沒有死?”

我喃喃道:“高中我上的縣一中,是重點。同學們一部分考上了名牌大學,一部分上了重點,一部分上了二本,最差的也上了個大專。但是我什麼學都沒有上,回家務農了。那時候為什麼沒有人問問我為什麼沒有和大家一樣去上學呢?你們關心過我嗎?”

“請你回答我的問題。”警察表現的很傲慢。

我說:“你要是覺得全村人都是我殺的,就逮捕我好了。”

“請你配合我們調查。”

我這時候滿心的鬱悶和憋屈都轉化成了憤怒,我朝著他喊道:“我怎麼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死?我怎麼知道?死的都是我的宗親,我們全村都姓陳,你知道嗎?一幅幅的麵孔現在在我腦海裏飄啊飄啊,你明白那種感覺嗎?我爹媽都死了,都死了。”

警察這時候拿出一張照片來了,指著說:“你能解釋下這是什麼嗎?”

我一看,正是我家大門上的關門乂的局,上麵是乂,下麵是陰爻和陽爻。我不知道怎麼解釋,我也不想和警察說太多,我明白,我和大寶之所以還活著,完全是因為有人在幫我們,而幫我的人就是那個拽掉我一縷頭發的女嬰——趕生叔說這個女嬰是個很厲害的鬼娘子。

我說:“我怎麼知道這是什麼?”

警察互相看看,另一個說:“陳洛,你不要激動。我們隻是想查到真相,畢竟死了這麼多人。”

“你不是說瘟疫嗎?那就瘟疫好了,瘟疫也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說。

警察互相看看之後,我看到從外麵走進來另外兩個人,應該都是大官,他們其中一個看著我說:“既然你覺得是瘟疫,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一下子死了幾百口子,也隻能是瘟疫了。”

我們被封鎖了一個月,在這段時間裏,大寶病了。他癱瘓在炕上,本來就沒有什麼抵抗力,再加上被鬼附體,村裏又死了這麼多人悲傷過度,人直接就不吃不喝了,每天靠著輸液維持著。

當戒嚴解除的那天,我把大寶放到了大龍的小轎車裏,然後拉著大寶和趕生叔離開了這個村子。在這裏呆一天都是煎熬。到了市裏之後,我帶大寶去了醫院查了一下,結果大寶患上了嚴重的貧血,是骨髓方麵的問題導致的,總之,這病很費錢。

我租了房子,然後每天去工地扛水泥,一天下來也能賺兩百,但是這點錢根本不夠給大寶治病的。大寶說:“讓我死了算了,二寶,我不想拖累你。我這病不治了,這就是個無底洞。”

趕生叔說:“二寶,這不是辦法啊,入不敷出,很快我們就會山窮水盡的。”

“實在不行把車賣了。”我說。

“車是大龍的,你怎麼賣?我們開著沒問題,去賣會被當黑車的。”趕生叔說:“實在不行,我們還是去幹老本行吧,反正都死絕了,還能怎麼樣!”

我沒有說話,我實在是不想再去抬棺了,我這時候把發生的一切都歸罪於抬棺這件事。我搖搖頭說:“趕生叔,我就算是窮死都不想再去幹那行了,要不是抬棺,全村人也不至於……”

趕生叔歎口氣說:“明天我出攤,去算命。給大寶湊錢治病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