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分離(2 / 2)

冷無言麻木地把海玲從身上解縛下來,放在地上。

看著那雙緊閉的眼睛,蒼白的唇角,還掛血絲,象是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呆呆地站在那裏,一動也不動。

素衣人也不去理睬,竟直走到海玲身邊,俯身在她的身上,不停地結著手印,越來越快,令人眼花繚亂。

片刻後,素衣人停下了結印,從小瓷瓶裏倒出一枚藥丸,塞入緊閉的嘴裏,慢慢的,海玲的小臉,似乎有了一絲生氣。

“我得走了,希望來得及”

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向著冷無言解釋,說完之後,就攜著海玲,飄然而去,快若驚風。

他反映過來,拚命追趕,想要抓住海玲,但哪裏追得上,不一會兒,海玲那一襲白色的羽衣,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師……”

“東海蒼吾……” 那似蒼老,似幼稚的聲音,悠遠而清晰,再次傳來。

“東海蒼吾,東海蒼吾……”冷無言停下了腳步,看著海玲消失的方向,喃喃地念著。

……

齊國承平已久,都城商業異常繁華,酒樓、茶館、商店、藥鋪等鱗次櫛比,到處充斥著青樓和畫閣,雕車競駐在天街,寶馬爭馳於禦路。

冷無言牽著馬,漫無目地的,行走在大街上,那馬兒似乎因為柳海玲的不在,顯得格外的低沉,天漸已黑,街上的青樓、酒肆、茶坊,紛紛亮起了明燈。

入住客棧時,才發現身無分文,在掌櫃鄙薄的眼光中,走出了客棧,平時財物從來都是海玲掌管,如今被素衣人帶走,那小包來自於峽穀盜賊口中的金子,也一同被帶走了。

來到街上的一家當鋪,準備將那枚得自於荒野山林深處,地龍身上脫落的那枚鱗甲當了,權且當作盤纏,等有錢的時候再贖回就是,這枚鱗甲,他不知道有什麼用途,但也知道異常珍貴,所以一直帶在身邊。

當鋪掌櫃是個識貨的人,一看那枚木盆大小,隱有暗紅血光顯現,充滿蠻荒氣息的鱗甲,雖然不認識,一看就知道是個了不得的東西,願意出三倍的典金來收購。

世俗的錢財,對玄門中人的誘惑,實在太小,如今孤身一人,更是夠用就行,哪裏會接受這種不可能贖回的死當,當然不會同意,掌櫃無奈地開出一張活期當票,連同當金,從櫃台遞出來。

冷無言走後,掌櫃盯著手中的鱗甲,表情陰睛不定,半晌,用麻布包裹好鱗甲,乘坐馬車從後門離開了。

冷無言離開當鋪後,就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怔怔地看著窗外夜色下的街景,海玲不在身邊,已經三天了,不知可還安好,那素衣人神通廣大,自願帶走海玲,應該可以救得了性命。

東海蒼吾,從來沒有聽人說起過,齊國也沒打聽出來,似是地名,又似宗門名稱,但應該在東海海域,東海離齊國,何止千萬裏之遙,其間不知道有多少個王國,東海海域,更是無邊無際。

海玲絕處逢生,冷無言既安慰,又恨自己無用,守護不了海玲,也不知道今生,還有沒有見到她的那一天。

一定要變強,變得更強,隻有這樣,才能去東海蒼吾,找回海玲,守護著她,那顆淩亂的心,逐漸平複下來。

凝脈中期大圓滿,已經過去了三年多,一直無法突破,仿佛有一層霧障一樣擋在前方,置身其中,左衝右突就是找不到前行的道路,今夜,那層霧障,似乎被風刮過一樣,雲消霧散。

冷無言地客棧房間打坐,一動也不動,第二天才悠悠地醒轉過來,眼露精芒,此時他已是凝脈後期初階的修煉者了,這次破境,毫無凝滯之感,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全身經脈已經暢通,無比凝煉,渾然一體,所差的就是時間打磨,隻要經常用玄氣,把全身經脈錘煉得韌性十足,堅硬如磐石,到那時就可以開辟丹田神海。

隻有神海境的修煉者,才是真正玄門修士,凝脈境的修煉者,說到底不過隻比俗世武術宗師強那麼一點。

比起開辟了丹田神海的修士相差何止千萬,這不僅是表現在玄氣的容量上,質量上也有本質區別,神海境後期,幾乎能凝氣成液,玄力威力巨大,和凝脈境更本不在一個層麵上,神海境的修士便可以修煉法術,擁有一定的神通,都不是凝脈修煉者可以比擬的。

境界的突破,已經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天地間絲絲的玄氣,隨著自己的吐納呼吸,通過發膚彙集於經脈之中,遊走在五髒六腑之間。

想青鬆道觀的餘世雄觀主等道士,送自己出世修煉所說關於心境修煉的一番話,當時隻覺得雲山霧罩,玄之又玄,經曆了與海玲的生離死別後,現在才有了一絲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