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鬼卻發現紅眼鬼的前塵一片迷茫,根本就找不到絲毫影子,眾鬼頓時竊竊細語,紛紛想起了古卷上記載的一件往事,昔年有一天生地成的靈物,也是查探不出前塵往事,地府眾鬼都沒當回事,草草打發了事,等那靈物成長成來後,為報當年之仇闖入森羅殿,給冥界帶來一場浩劫。
對於這種冥界異類,眾鬼哪敢馬虎,如臨大敵,用各種鬼器絆索將之五花大綁,丟入九幽太陰爐內,與裏麵眾多的萬世魔頭一起煉化,永世不得超生。
直到這時,在太陰幽明火的烤炙下,血厲方才從被黑白無常迷失的心神中醒轉過來,一路走來雖然神智失常,可發生的一切曆曆在目,哪裏還不知道,他被東盟殺手公會出賣給了森羅地府。
蛇蠍一家,原以為相互抗衡,哪知原來是狼狽為奸,勾連打壓異己,稍有反抗或殺或剮,或墜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九幽太陰爐中,詭秘的九幽魔焰無涯無際,專燒靈魂,血厲還未從失去自由的憤怒中解脫出來,已經痛得抱頭嘶嚎,滿地翻滾。
魔火結成漩渦下墜,快速拉扯著血厲從一幽天來到了二幽天,頓時如萬鬼噬心,生不如死,他緊緊攀附住地麵,痛苦哀嚎,那魔焰漩渦硬生生地將他拖入了三幽天,靈魂如同被置入滾燙的油鍋,滋滋直冒青煙。
血厲已經失聲,他根本就反抗不了九幽太陰爐,將軀體收回玉環空間後,露出千瘡百孔的靈魂,任由魔焰拖著他墜入九幽。
九幽空間,無法無天,隻有最為原始,最為酷烈的綠色魔焰,還有無數被墜入九幽達萬世以上的魔頭。
疼痛萬分,卻又無比清醒,這就是無論陽世,還是在陰間,讓人神鬼聞風色變的九幽之地,墜入其中永世不得超生,在無盡的痛苦中慢慢消亡。
太古時期,天庭飽滿,地闊方圓,輪回有道,秩序迥然,那時的九幽太陰爐專為大奸大惡,業報纏身的魔頭設立,意在震懾天下生靈,提倡向善之心。
天庭傾覆後,九幽太陰爐成了森羅殿打壓異已的神器,隻要發現有能威脅到森羅殿的威嚴,無論是人神鬼,不分清紅皂白,一律強行鎮壓。
……
命運似乎與血厲開著玩笑,才剛剛獲得的自由,轉過背來又丟失了,天地如牢籠,讓他無所遁形,出身決定了一切,先天的不足,預示著他的一生必將受到羈絆。
此時,他隻想做一個無知無覺的分魂,無動於終的傀儡,尊嚴,自由,那是多麼奢侈的名詞啊,在這方空間,連自殺都無法辦到,還談什麼尊嚴與自由,心裏最大的希望就是快點消亡吧。
血厲異種靈魂的表麵沸騰如跳舞,絲絲緩慢地消散,如同萬蟻噬血,痛的感覺是那麼的清晰,他卻無能為力。
自殺吧,除了帶來更大的痛苦,一切於事無補,魔焰按部就班不停地烤炙,忍受吧,暗無天日的空間內,因時間流速不同,外界一日,這裏已經逾千年,無窮無盡,永無止境的痛苦,靈魂痛不欲生。
生死兩難,感覺卻又是那麼清晰,無數年後,他忍著痛苦慢慢在九幽火獄中探索,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魔火重重,跨過無數道漩渦,終於在一處高崗上,發現了幾名豆粒般大小,散發著璀璨光芒的萬古魔頭在那裏講古,他毫不畏懼,帶著挑釁的目光迎了上去。
那幾名在九幽火獄住了無數年月的魔頭,豈會不明白這個剛加入者的想法,笑嗬嗬地說道:“少來這一套,咱哥幾個早就棄惡從善了,都變成了良民,豈會做出打架鬥毆的事來,如果你手癢,我們保證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哈哈,紅靈魂的小子,在這裏是殺不死的,不然俺兄弟幾個早就趕著投胎去了,誰願意呆在這裏呀。”
血厲痛苦的靈魂不由苦笑,還真是這麼回事,天底下最和平的地方,恐怕隻有此處了,無奈地問道:“你們是怎麼打發時間的。”
一名魔頭說道:“回憶往事唄,我們都將自己的一切講了十萬八千遍,相互間的過去都快背熟了……”
“紅小哥,等藍大哥講完後,你也講講過去唄,一講就是無數年,不知不覺中,就忘記了痛苦,很好打發時間的。”眾魔頭一臉希冀地看著他。
血厲也覺得有趣,痛苦似乎減輕了不少,既然生也難,死也難,這倒是打發漫長時間的好辦法,可惜他的過去很短,幾乎沒有什麼好講的,那時倒也不在乎魔頭會找他算賬。
他也不矯情,和魔頭們圍坐在藍魔頭的周圍,隻聽那藍魔頭講道:“從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住在一個老和尚和一個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