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精衛終於尋找到出逃的佳期,18日,蔣介石召集中央委員訓話,汪可以不參加。便決定趁機令其內侄陳國琦,托交通部次長彭學沛弄到了飛昆明機票,汪碰巧與空軍司令周至柔同機到達昆明。
汪精衛在昆明謝絕當地官員的謁見,直達龍雲住所,與龍雲在樓上密室長談至深夜,他把自己的計劃告訴了龍雲,得到龍雲的讚許,汪此時才如釋重負。
12月19日,在昆明任航空學校教官的汪的另一內侄陳國張,向歐亞航空公司總經理李景樅商洽包了一架飛機。汪精衛一夥下午從昆明起飛,於傍晚到達河內。汪在離開昆明前還電告蔣介石,說去昆明“飛得過高,身體不適且脈膊時有間歇現象,決多留一日,再行飛渝。”
而此時的蔣介石還蒙在鼓裏。
按照汪精衛集團的計劃,他們對雲南的龍雲、廣東的張發奎,以及廣西、四川等地實力派進行千方百計的拉攏,以挖蔣介石的牆腳,當然其實質是破壞抗戰。在唐生智等人工作下,龍雲未能使汪的希望成為現實,張發奎等在蔣的嚴密監視下,仍留在抗戰營壘中。
汪精衛從重慶出走後,在全國上下引起了軒然大波,盛怒之下的國民黨最高當局,開除了汪精衛等人的國民黨黨籍。
日本政府得知汪精衛逃離重慶成功後,立即於12月22日晚,發表近衛第三次對華聲明,在“善鄰友好”、“共同防共”、“經濟提攜”的晃子下,提出中國放棄抗日,與“滿洲國”建立外交關係;中國締結“防共協定”;中日經濟提攜。這項聲明,對日軍駐兵有一定的期限及期滿後撤退,並且規定在和平條件實現之後,日本軍隊在協議以外地區,“立即開始撤退”等文字全部刪除了。就連參加了重光堂會議的日方影佐禎昭都感到“苦惱”。
這時已經覺察到日本變了卦的汪精衛,此時叛國決心已定,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本了。近衛聲明一發表,他立即發電響應。1938年12月27日,汪精衛親信陳公博、陶希聖,帶著他給國民黨中央常委會的親筆信,以及響應近衛聲明的電稿(即豔電)赴香港。
29日,在林柏生控製的《華南早報》上,發表了汪精衛的《豔電》。《豔電》是汪精衛集團向日本侵略者公開乞降,充滿媚骨奴顏的臭名昭著的宣言書。他公開地要求中國政府,立即以近衛第三次對華聲明為根據,公然吹捧日本侵略者“對於中國無領土之要求,無賠償軍費之要求”。而要國民政府“與日本政府交換誠意,以期恢複和平。不可再失此良機。”
《豔電》一炮出籠,廣大人民怒火中燒,一股反汪討逆的巨大浪潮很快席卷全國。海外華僑堅決要求國民政府“宣布其罪,通緝其案,以正國法,而定人心。”曾被汪精衛寄予厚望的南方等地軍閥,也通電“擁護既定國策,抗戰到底。”
蔣介石在汪精衛賣國投敵的臭名大白於天下之際,全國人民群起而攻之之時,蔣覺得事情遠比自己希望的嚴重極了。遂於1939年的元旦召開了國民黨中央緊急會議,討論如何處置汪精衛。最後以“匿跡異地,傳播違背國策之謬論。違反紀律,危害黨國”為由,決定永遠開除黨籍,並撤銷其一切職務。
蔣介石見軟的不行,就下決心用硬的一手。汪精衛已釀成大害,不除則後患無窮。蔣為了根除後患,動用了藍衣社特務組織,派了戴笠手下的得力幹將陳恭澍入河內執行刺殺汪的計劃。陳恭澍率王魯翹、方炳西等人,入河內對汪的行蹤與活動進行嚴密監視。戴笠本人也曾親自到河內高朗街察看地形,部署刺殺事項。此時汪精衛夫婦住在高朗街27號。軍統特務們不僅摸清了27號周圍的環境及住宅內情況,也掌握了汪精衛等人的生活起居規律。
3月20日午夜,陳恭澍率王魯翹、唐英傑、張逢義、陳步雲等7人,直往高朗街27號。次日淩晨2時半左右,陳恭澍以金錢支走了兩名越南籍的便衣警察,暗殺活動便得以順利進行。6名刺客用斧頭砍斷了竹籬笆,爬進花園,用人梯攀上窗門,再以釣索爬上三層,進入走廊。王魯翹到一樓和二樓時將攔阻的汪宅人員擊傷,迫使其縮進室內。王即直奔三樓汪精衛的臥房。
其實這房裏住的已不是汪精衛。20日晚,汪的秘書曾仲鳴的妻子由香港入河內,汪讓出自己的大房間,以示對曾夫婦的關懷,而汪則搬到另一間房內住。由於房門鎖住,王魯翹等用斧頭拚力在門上砍出一尺見方的窟窿,隻見床下趴著一個人,王料定是汪精衛無疑,槍口集中向該人射擊。刺客們以為大功告成,立即撤離。
曾仲鳴胸部被擊中3槍,傷重斃命,成為汪精衛的替死鬼。由於此前汪的銀行存款以曾仲鳴名義存入,這個漢奸臨死前仍強撐身體,在支票上簽字,使汪精衛的全部存款沒有化為烏有。
3月21日河內刺殺案後,汪精衛已成驚弓之鳥。
日本政府接獲駐河內領事報告之後,即於3月22日召開五相會議,決定派遣影佐禎昭赴河內,將汪精衛護送到安全地區。影佐通過當地領事館和台灣拓殖公司,保護汪於1939年4月25日乘小船逃出河內,於5月6日到達上海。
於政治引賣國漢奸的同時,日軍開始籌備局部進攻,以求達到震懾國軍的目的。那麼,日軍的這一目標能夠實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