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德國人沒有這種顧慮,前4天,我們同他們討論了投降條件。我們已經就所有細節達成了協議,我們希望在某一時間簽訂一項條約。”遊擊隊的將軍卡多納說。
墨索裏尼意識到他又被盟友出賣了。“德國人背著我幹這種事!”他氣得直跺腳。說完就怒氣衝衝地走出了客廳。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4月27日下午,沃爾夫代表駐意德軍司令部又同盟軍進行了接觸。雙方商定,4月29日,駐意德軍將在亞曆山大總部同英美蘇三國簽訂無條件投降書。至5月2日,在意大利的陸上和海上的100多萬法西斯軍隊和後勤人員,將全部向盟軍投降。至此,意大利戰爭就要徹底結束了。
墨索裏尼聽到德國人已經背著他,和盟國達成無條件投降的協議時,他的心全涼了,腦子裏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墨索裏尼幻想破滅後,一心想出走,但出路在哪裏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有人建議他帶情人貝塔西奔西班牙,有人勸他到瑞士去避難,也有人建議他到西北山區去躲避。他認為時局多變,遲走不如早走,於是4月26日帶著一支小小的車隊出發了。
在這支喪魂落魄的車隊裏,墨索裏尼的轎車行駛在前麵,到達梅納焦市郊時,他叫住一個行人,問附近是否有遊擊隊。回答是“到處都有!”
當車隊穿過離東戈一公裏半的地方時,突然一棵巨大的繞有鐵絲網的樹幹出現在他們的麵前,那正是遊擊隊設置的路障。遊擊隊員打了一梭子機槍鳴警,命令車隊停住。隨即一支由8人組成的遊擊隊巡邏隊走下山來。
為首的名叫貝利尼,是遊擊隊長,他畢業於佛羅倫薩大學法學係。父親是騎兵上校,1944年被德國人抓去,在監獄中死去。他的目標是光複意大利,為慘死的父親報仇。貝利尼命令車隊停止前進,立即投降。
這時,一個德軍指揮官用非常流利的意大利語自我介紹說,他是奧托.基斯納特上尉。“我奉命率領我的人去梅拉諾,從那裏回德國,在本土繼續和盟軍戰鬥。我們無意與意大利人作戰。”
“首先,我們應該知道和你一起的是些什麼人,並且在他們中間是否有意大利人?”貝利尼說。
基斯納特上尉承認在裝甲車裏有些意大利人,其它的車裏也有。“他們不屬於我負責。我隻負責我的人。你決定怎麼辦吧?”
貝利尼和同伴商量後,在敵我力量懸殊的情況下,當即決定:德國人放行,但必須接受下一站的檢查,意大利人必須留下歸遊擊隊處理。
躲在一輛卡車的駕駛室裏、用毛毯裹著肩膀的墨索裏尼,一聽說要歸遊擊隊處理,渾身就打起顫來。他急忙豎起軍大衣的領子,並壓低頭上的鋼盔,使人看不見他的臉,這時一名叫拉紮羅的遊擊隊員,看見此人形跡可疑,很像墨索裏尼,他走上車,敲打蜷縮人的肩膀說:“同誌!”那人沒有理睬這種法西斯式的招呼。拉紮羅第二次拍拍他的肩膀說:“閣下!”還是沒有反應。
於是,拉紮羅惱火了,他大聲叫道:“本尼托.墨索裏尼騎士!”那人身子動了一下.拉紮羅確信他就是墨索裏尼,當拉紮羅跳進車時,人們圍攏過來。他湊到那個蜷縮著身子的身邊,摘下他的頭盔,一個禿頂露了出來。拉紮羅取下他的墨鏡,翻下他的衣領。此人正是意大利法西斯“領袖”墨索裏尼。
墨索裏尼手拿一支衝鋒槍,槍管對著胸膛。拉紮羅抓住了墨索裏尼的武器,使勁將他提起。“你沒有其它武器嗎?”墨索裏尼一言不發,解開大衣鈕扣,遞給他一支口徑9毫米的“格利森蒂”長管自動槍。墨索裏尼麵色臘黃,呆若木雞。拉紮羅說:“我以意大利人民的名義逮捕你!”
為了防止盟軍方麵劫持墨索裏尼的一切可能,意大利遊擊隊總部電告錫耶納盟軍總部:“全國解放委員會深感遺憾,不能送交墨索裏尼。他已經由人民法庭判決,並在法西斯分子槍決15名愛國者的地方正法了。”
4月28日天剛亮,遊擊隊總部派瓦萊裏奧上校,率領一支由15名裝備精良的武裝人員組成護送隊離開米蘭,前往貝利尼遊擊隊,去執行槍斃墨索裏尼等要犯的任務。
瓦萊裏奧來到貝利尼隊部,要了一張俘虜名單,然後宣布:
“本尼托.墨索裏尼,死刑!”
“克拉拉.貝塔西,死刑!”
“要槍斃一個女人?”貝利尼問道。
“她不僅是墨索裏尼的情人,而且是他的顧問,多年來她支持墨索裏尼的政策。”
之後,墨索裏尼和他的情人及其15名死黨,就這樣被拉出去槍決了。28日晚上,他們的屍體被裝上卡車,運到米蘭,拋棄在廣場上。人們把這些法西斯要犯的屍體卸下,疊放起來,直到天大亮的時候,才把屍體排好。墨索裏尼側放著,他的頭顱枕在貝塔西的乳上。
翌日,他們的屍體被吊在路燈杆子上,後來又被放下扔到路旁的明溝裏,讓複仇的意大利人能夠在安息日盡情地踐踏他們。勞動節那天,墨索裏尼與他的情人合葬在米蘭的瑪基歐爾公墓的貧民墓地裏。
戰爭進展到此時,迅速推進到德國心髒地區,已經成為盟國的共同目標。為此,東西方都加快了進軍的步伐。那麼,又會出現那些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