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禁衛軍統領帶著禁衛軍撤下防守,該幹嘛幹嘛去。
花隱掖垣暮,啾啾棲鳥過,門庭遙望冷眼觀。
細細彎彎的月亮如一條金線,密密麻麻的星光閃爍在天際,這樣冷清的夜空倒是顯得格外熱鬧。
我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也不知道是要再盯著這個破月亮看多久才能等到夏千楓那個瘋子從屋頂上下來。
所有殺傷力巨大的髒話都在心裏過了一遍,我這才慢悠悠開口說道:“夏千楓,你到我的地盤來還敢偷東西?”
夏千楓不是一般的囂張,雖說我知道這人的腦子缺根筋,但是頭疼久了是會炸掉的,我不會這樣為難自己。
“長公主殿下帶著我的藥屍下山,我說什麼了嗎?”夏千楓終於現身了。
他還是一身紅衣,灼灼豔麗,與給我的那一套老舊衣服不同,所用布料絕非凡物,胡族火蠶王吐絲而織,禦寒吸熱,薄薄一件便可抵得過一打厚厚的狐裘披風。
嘖嘖!還真是看不出來,一個怕火爬到沒麵子的家夥,竟然還怕冷怕到了這種地步!
嗬!男人就是麻煩。
花憐雨生前對江湖之事不太了解,主要是為人太過正直,一心隻想著依靠光明磊落的政治手段肅清天下不平之事,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這世界上的還存在灰色地帶。
自古有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而朝廷若是能夠將江湖的力量合理引導,一定會是一把鋒利的寶劍。
或許花憐雨是清楚的,到那時她不屑,不會,不敢。那麼夏千楓,一個聲名狼藉但是醫術高超的神醫,若是好好地加以利用,那麼不費一兵一卒的守護大蒙王朝也是可以實現的。
“寧羅是自願跟我離開的,而且我也是看他可憐,帶他出來轉轉,過些時日便會送他回輕雲山。”
我一點都沒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比起他上太醫院偷藥這種要砍頭的大事,我這頂多算是拐帶兒童。
一個是一定會被律法弄死的罪行,一個是可能會被好人弄死的事故,誰慘誰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對於我的狡辯感到不悅,夏千楓愣是沒有開口說話,不讚同也不反駁,癱著一張臉,木頭人一樣。
夏千楓不說話,我可不能不說話,這樣顯得很傻。
於是我又繼續開口說道:“夏千楓,你的藥廬裏沒有藥嗎?為何要來我大蒙皇宮偷藥?你離大魏皇宮不是更近一些嗎?”
夏千楓提氣滑下屋頂,一眨眼便來到了我的麵前,他的臉色有些森白,唇瓣的顏色也很淡,有種病態的慘狀。
總讓人覺得是剛剛從冰水裏撈出來的人棍。
聞言,夏千楓說道:“你難道不知道,藥屍若是一日不以藥材喂養,便會渾身潰爛,失去神誌嗎?”
說著,他上前一步,大膽肆意地捏起我的下巴,冰涼的手指觸及皮膚的感覺,如同墜落尺神寒冰。
我挑了挑眉,對於夏千楓這種什麼都不了解的興師問罪,我表示一點也不接受。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給寧羅喂養藥材?你又怎麼知道我今天偷得那些藥材是寧羅沒有吃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