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米米得知秦凱歌在塞北省飛黃騰達後,便在秦大來的陪送下趕了過來。
然而這時候的秦凱歌已經不是早先的秦七來,對原米米這個當初給過他歡愉和快樂的女人不屑一顧了。
原米米腳是那種說小非小,說大不大的腳;這時候在秦凱歌的眼目力,那簡直就是一雙魔棒;就是這雙魔棒,當年將他勾引得神魂顛倒,不可一世。
現在秦七來清醒了,清醒過來的秦七來名字都變成秦凱歌,怎麼還能親睞那雙棒槌腳?
原米米一到塞北,便就意識到秦凱歌態度上的變化,可這個十二先生的三婆娘,舊時代的大家閨秀;頗有文采、藝才、心才的奇特女人,還是想把一時犯暈的丈夫拉到回自己身邊。
原米米想方設法和秦凱歌共寢三夜,但秦凱歌連她挨都不挨;一個人裹著被子睡在腳地上的長條椅子上。
原米米嚎啕大哭了,一邊哭泣,一邊詛罵秦凱歌:“秦七來,你這個白眼狼;當初奴家是如何待你的?可是你現在卻成這個樣子!秦七來,你日後定會橫死街頭;連個收屍的也沒有!”
秦凱歌見原米米一晚上不睡覺,坐在床邊上罵聲不止,就找了兩團藥棉,將耳朵塞了,一聲不吭。
原米米罵得實在過分了,秦凱歌才還上一兩句:“你本來是我三娘,我和你在一起已經造了天孽,再不懸崖勒馬,將來會被雷擊的!”
“呸呸呸!”原米米唾著唾沫罵道:“現在才知道我是你三娘?當時為什麼不這樣說,還和老娘扯了領結婚證。”
原米米叫著秦凱歌的小名子,把一雙小腳在屋地上跳得蹶蹶高,狠狠叫道:“你不要這燈哪燈,貓兒點燈;老娘這輩子拖,也得把你拖死!想離婚嗎?那好,老娘坐在省公家門口,把你醜事述說三天三夜,讓全天下人都知道!”
原米米又吵又鬧,沒玩沒了,秦凱歌隻好給他哥秦大來下跪,讓他無論如何也得將原米米帶走;隻要能離開塞北這地兒,他保證不和她離婚;每個月還按時寄給生活費,讓原米米安心生活。
秦大來答應了秦凱歌的請求,好說賴說,才把原米米從秦凱歌身邊拉走,返回老家秦王寨。
秦凱歌感激他大哥,關鍵時刻,又是大哥救了自己。
因此,一接到秦大來的電報,秦凱歌立即向上司請了假;說家中有事得回去一趟,順便在回家鄉招收幾個有潛力的秦腔演員過來。
秦凱歌回到秦王寨,沒有進原米米的門,直接來到他大哥秦大來家中。
這時候的原米米,是住在西城門跟前的一座院落裏的;而秦大來仍然住在天神廟背後。
秦大來的日子過得很窩爺,兩個兒子每月給他郵遞零花錢,買要買紙煙秤茶葉。
秦大來以前抽大煙的毛病,慢慢被紙煙、茶葉代替了。
但秦大來的煙癮也夠大的,每天最少抽兩包大前門。
那時候一包大前門3角錢,兩包6角;秦大來一天還得喝熬茶,費用也得三四角。
這樣一來,秦大來一天抽煙喝茶就得一塊多錢;每個月30元還擋不住。
一個人一月不吃飯,抽煙喝茶30多元,這在當時的鄉村就是暴發戶;但秦大來兩個兒子很孝順,每個月都會按時買好紙煙秤好茶,送給他爹,還得給他爹留零用錢。
秦大來為有大兒子和二兒子這樣的“搖錢樹”而驕傲,對三兒子秦臨西也寄就同樣寄予希望。
但秦臨西不爭氣,連中學也考不上;秦大來很生氣。
這時候,一見親兄弟秦凱歌從塞北省風塵仆仆地趕回家來,秦大來便問:“兄弟,是接到哥的電報趕回來的吧!”
“哪還用講!”秦凱歌應答著,便把提包裏的東西往桌子上掏,一邊掏一邊說:“兄弟永遠不會忘記大哥的關心和幫助,一見到你打來的電報,便就急急忙忙趕回來咧!大哥,臨西他沒考上中學?”秦凱歌回忘秦大來一眼問。
秦大來嘴裏噙著一根紙煙吸咂得正緊,見秦凱歌詢問,吐出一道煙霧後,把紙煙捏在手中說:“是呀是呀,臨西這孩子平日裏學習還可以;但這次不知哪一根筋犯了迷糊落榜了!”
秦大來說著,吸咂一口紙煙接著道:“本來我想讓他上羅鎮農業中學,可廟前頭的秦可新和秦劍劍都考上縣城的中學了,我們的娃娃怎麼能去上農業中學?心中不服氣,才把你叫回來想辦法!”
秦凱歌嗬嗬笑道:“臨西沒考上學,和人家廟前頭的人有甚關係?你一見廟前頭人煙囪裏冒煙,就想拿麥秸稈給塞住,太短見了大哥呀!”
秦大來見秦凱歌這麼來講,心中便就不舒服,看了他一眼道:“兄弟你出去了幾年,說話的口氣立馬變啦!廟前頭和廟背後人從古到今勢不兩立你不知道?”
說著,定定神兒道:“你看廟前頭那個秦世亮,真正切切成精啦!還有秦大勇,腿也不瘸了,不知怎麼就娶了劉村擀麵皮劉大滿的女人,現在,秦大勇竟然坐在羅鎮街道上賣起擀麵皮來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