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勇嗬嗬笑道:“五爺爺在羅鎮賣擀麵皮,接待天南海北的人,還不知道你唱戲的事?”
秦大勇說著,加重語氣道:“昨日個,秦王寨的唐福狗來我這裏吃擀麵皮,說他最近一直守在縣上看戲;把你誇到天上去啦!把康素素也誇了一番,還說你倆演唱的《三世仇》,完全敢與省戲曲研究院來媲美!由於你倆表演得十分出色,本次會演的特等獎——壓麵機,才被秦王寨人拉回來了!”
秦大勇津津樂道說著時,秦可新卻一聲不吭了;秦大勇覺得很詫異,調製完畢一碗麵皮後,回頭看了一眼秦可新,見他神色沮喪,好像遇上不開心的事情,便就追問一聲:“可新兒,五爺爺猜你和素素姑娘鬧別扭了是不是?”
秦可新聽五爺爺這麼來問,不禁一怔,呆呆看著他不說話。
秦大勇見秦可新情緒起了變化,便就笑了一聲說:“怎麼樣,五爺爺沒有猜錯吧!”
秦可新急匆匆來羅鎮的目的就是想把自己和康素素鬧別扭的事情給五爺爺講一講,掏掏心中的悶氣;可是到了羅鎮後見五爺爺忙碌的樣子,又不想提及此事。
然而事情就是這麼怪,秦可新不想提及了的事情,卻被五爺爺給猜中了。
其實秦大勇完全是瞎貓逮住個死老鼠歪打正著。
秦可新見五爺爺猜中自己和康素素的事,便就不再掩飾,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了出來。
這時候,擀麵皮攤點跟前已經沒有顧客了,但桌盤上還剩兩張擀麵皮以及些許麵筋和刮刮。
秦大勇把兩張擀麵皮和麵筋、刮刮在小案板上“當當當”切成寬片兒,放在小鐵鍋裏拌上調料,“噗嘞噗嘞”攪拌勻稱,盛在一隻大品碗裏,抽出一雙筷子遞給秦可新道:“可新兒,來,我們爺倆吃擀麵皮,邊吃邊談!”
秦可新見五爺爺把擀麵皮調製好,也就順手從竹籃子裏抓出兩塊白麵饅頭,遞給秦大勇一個,自己拿了一個;咬一口饅頭,就一口擀麵皮。
這樣情狀,秦可新在十幾天前和劉瑩瑩在這裏享受過;十多天後,劉瑩瑩卻變成五爺爺;真是世事難預料,境況莫揣摩!
爺孫倆吃得滿嘴生津,秦大勇才說:“可新兒,爺爺給你講實話,素素姑娘比你大幾歲,做你的姐姐還將就;想成為夫妻就有點牽強附會了!”
秦大勇這麼說著時,清清嗓音頓了一下接著道:“不是爺爺想挑撥你和素素姑娘的關係,而是你們兩人從一開始,便就意味著即將結束!康素素是個好姑娘,可是她的嫉妒心太重;爺爺不主張你和她在一起!”
秦可新聽五爺爺這樣來講,看著他道:“爺爺你一開始就是這樣認為的?”
秦大勇點點頭說:“是的,可是那時候你和素素姑娘如漆似膠,爺爺這話說不出嘛!再說,人家素素姑娘對你有恩;比如說上五丈原賣饃,你被困住後,是素素姑娘連夜返回秦王寨喊五爺爺和他爹康三順的;後來還是素素姑娘奔跑到淩風縣找到趙小燕,把她爸趙光明搬來,救你於水火之中!所以說,康素素上塞北唱戲的事你也不要在意,她日後竟是一個悲劇性的女人,遭遇不會好的!”
秦可新聽五爺爺說康素素日後的遭遇不會太好,不知怎麼就流下淚來。
秦大勇見秦可新眼淚汪汪,長歎一聲道:“大可不必,人這一生遭遇的艱難曲折實在太多,隻要直麵對待,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秦大勇這麼說著,便就提高嗓音道:“我們不談這事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好不好!說說其它的事情吧!”
秦可新被五爺爺這麼一說,心情便就豁然開朗,有點興奮地講:“五爺爺,你猜我從秦王寨向羅鎮趕來時,碰見什麼哪?”
秦大勇見秦可新一副天真的模樣,便就哈哈笑道:“你能碰見什麼,還不就是那些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