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正申大人很生氣,後果很嚴重,衙役們各自目不斜視,站的筆直筆直,柱著殺威棒,大氣也不敢出,深怕惹怒了堂上的大人。
申正申大人確實很生氣,非常的生氣,早上上朝的時候皇上剛剛說最近薊都的治安很好,還誇獎了一番,沒想到剛下朝不久就發生了幾十人在酒樓群毆的事情。
這不是跟我申正過不去嗎?這不是跟我薊都尹過不去嗎?萬一那些侍郎禦史把這事捅到皇上那裏……不是萬一,是肯定,這薊都裏麵大小官員海了去,諫官言官們每天都睜大了眼睛,豎直了耳朵,就等著抓別人的錯好立功呢。除了抓別人的小辮子向皇上打小報告外,他們也沒有其它的立功手段。
“帶人犯!”驚堂木一拍,威喝聲傳了出去。
人犯很快被帶上了堂,隻是看到那被押著進來的人,申大人眉頭漸漸皺了起來,繼而臉色也開始變得蒼白。
北宮昱?其父可是廷尉丞北宮建,皇上一手提拔上來的親信,廷尉主管刑法和監獄以及審判案件,老廷尉年事已高,保不準哪天就告老還鄉,到時候作為廷尉丞的北宮建接任廷尉一職名正言順,前途無量……
秦炎?秦家的人?秦展鵬柱國公的孫子?有點棘手,作為燕國僅有的兩個柱國將軍世家,雖說柱國公現在已經告老,無官無職,但影響力大得很,特別是在軍中,秦家根深蒂固,秦展鵬柱國公聲望無人可及,被下絆子就糟了。
侯天德?他老爹侯栽是太子少師,正宗的太子一係人馬,這侯天德是他晚年得的子,寵的厲害。再加上那剛剛上任玄甲軍副指揮使的哥哥、駙馬侯天段,勉強也算是皇親了……這一家子,非常棘手啊。
“啊!”看清楚最後那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人,申大人更是大驚失色,連忙上下打量起來。怎麼會連他也扯上關係?福王就怎麼一個寶貝兒子,他們一家子昨天才進城,出了事不得找人拚命啊,估計皇上出馬都不管用。不,是皇上根本不會出頭。因為早就聽說過小王爺的名聲,昨天在門口迎接福王時,申正還特地多看了幾眼認清楚,以便小王爺惹出麻煩自己也好代為收尾。申正猜到了小王爺會闖禍,隻是沒猜到會那麼快,這才第二天啊。
還好,還好!確定小王爺沒受什麼傷,申大人總算舒了口氣,可是又苦惱了起來,這待會兒可怎麼判才好啊?打架鬥毆嘛,總得有兩派人,可堂下之人,無論誰和誰一派,誰打了誰,那都不好辦,更不好判。薊都尹,說是薊都父母官,能掌管薊都諸事,便是皇上皇宮也在其管轄之內,可真算起來,差不多誰也管轄不了,倒是被一大堆的人管轄著。薊都別的不多,就是官多,大官多,滿地都是各種勢力,隨便動了一個人,沒準後麵能牽出一長串的。
看到堂上坐的人,燕仁霜也是一愣,因為他還有些印象,此人正是昨天在城門時,迎接父王進城的那麼多官員中的一個,父王當時還跟他寒暄了幾句,說自己頑劣,出了什麼事情讓他擔待著點,沒想到這話這麼快就應驗了。
“讓開點,別占著道。”十幾人往公堂一站,頓時顯得擁擠,燕仁霜用腳踢了踢侯天德的那幫手下,清出了個好位置。
“你……”打狗還得看主人,都到了公堂之上還敢那麼囂張!侯天德正想罵兩句,不過被蔣欽一瞪,剛要出口的話又重新咽了下去。他實在是無法確信,這位橫到極點的,傳說在九嶺城惡貫滿盈的小王爺會不會在公堂之上奪了衙役們的殺威棒往自己打來,畢竟剛才在酒樓裏,他可是提議用強的方法殺出衙役們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