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上官婉兒與公公熟識,笑著點點頭。
吳月依舊低著頭走在上官婉兒身後,到了大殿的中間時,跪下。“聖後金安。”
珠簾之後的聖後一手捏著眉心,一手緊握著手,細看之下,握緊的那隻手心中正有一個紙團。
上官婉兒輕步穿行珠簾,來到武後的身邊,看了一眼長桌上堆砌如小山的奏折,然後笑著走到武後的身後,並將手落在武後的肩上,輕輕揉捏著,約莫揉捏了十餘下,含著笑意輕聲道:“聖後,吳月來了。”
武後嗯了一聲。
“她今日帶了你想要的東西來了。”上官婉兒的臉上笑容滿滿。
而武後也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睜開了眼睛,眼眸忽然亮了,透過珠簾看著不遠處跪著的吳月,問道。“真的?”
“真的,剛婉兒問了,她說是帶來了。”
“那讓她送上來。”武後瞬間心情好多了,她將手中的紙團鬆開,放在長桌上,緊皺的眉頭也隨即散開,定眼看著吳月。
“噯。”上官婉兒忙站起身,大步穿行珠簾,朝著吳月走去。她走到吳月的身邊低聲說道:“將那聖旨給我。”
吳月抬起頭,看了一眼上官婉兒,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武後,她想了想回道:“大人,這對於奴婢來說極其重要,需要親手送過去。”
“吳月別鬧了。”自古君王怎能讓外人靠近,上官婉兒提醒道。
但吳月卻沒有理會,麵露執意。
殿內瞬間凝集著一股緊張的氣氛,靜悄悄的。
“吳月。”上官婉兒再次提醒,顯然這一次語氣生硬許多。
但吳月依舊無動於衷,隻是靜靜的看著前方珠簾之後的武後,她在等,等武後讓她過去。
果然。。。
不一會,武後終於開了口。“讓她進來吧!”
話落,殿內開始珠簾輕動,發出陣陣聲響,宮女將珠簾從中間分開,左右兩邊分別由宮女擋著,見此,吳月抱著孩子步步朝著武後走去。
而武後也同樣看著漸漸靠近自己的人,不知為什麼,武後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望著那張堅定不懼的臉,令她回想起她剛入宮的模樣。
有未知,有憧憬,更有堅定。
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吳月越過長桌從另一側跪走向自己,並高舉著繈褓中的孩子。
武後錯愕,本以為會是高祖留下的聖旨,但舉著孩子什麼意思?
不禁問道:“這是什麼?”
“聖後,您要的東西許府沒有,華陽府也沒有,因為早在二十年前就被叔父毀了,所以奴婢沒有什麼東西值得交出來,唯有我兒,許槿逸的兒子,許府的小主子,奴婢想,這也許就是禁錮羽翼的最好枷鎖。”每一個字就像是一把刀,刀刀割著吳月的肉,但是這個時候她卻隻能忍著疼,忍著不能流淚。
若是一個孩子能夠讓許府和華陽府無事,眾人無事,那便都值得。
即便這個是剛出生一天,又是剛從自己身上掉出的一塊肉,但她還是要這樣做。
畢竟兩府中的那些人也是人,也有父母和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