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舞劍器動四方(1 / 2)

張衝見姑娘在他是否參加演武的問題上態度如此堅決,雖然心裏邊很想去,但苦苦盼了一上午,才見上姑娘一麵,哪裏舍得惹她不高興,於是隨口應道:“若你不歡喜我去,回去我就把這事辭了。”

姑娘聽張衝這樣說,想他是在乎自己的,心裏非常高興,但又見張衝的情緒低落了下來,心裏便有些不忍,道:“你也不用急著辭,我隻是讓你加著小心,別往深裏攙和也就是了。”張衝道:“我可不是敷衍你,你不開心,我去了還有什麼意思?”姑娘笑道:“別這樣說,倒象是我在扯你後腿似的。知道你們男人都是有心性的,好像不幹出點驚天動地的大事,就覺得白來這世上一遭。我也知道這樣的男人才是好男兒,真英雄。但這世上,哪有那麼多驚天動地的大事可做。即便是遇上了,要想做成事,又哪有那麼容易?流血流汗,也倒罷了,白白送了性命的卻是多數。是啊,死就死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這話聽著豪氣,但他們有沒有想到,這十八年裏,他們的父母妻兒怎麼辦,那些念著他的人又怎麼辦?”說到這裏,又停了停,接著道:“我看你也是個有學問的,不如下山去,安心讀上幾年書,考個功名,光明正大的博個封妻蔭子,不是更好嗎?”

張衝聽了大笑起來,道:“姑娘說的倒是真實的有理。那科舉是容易的事嗎?莫說是十年寒窗,對大多數人來說,隻怕是坐上一百年的冷板凳,也中不了一個小秀才。好了,你也不用瞪我,我們就先不說那科舉容易不容易,便是這山想下去也難。你以為咱這雞頭山是你家的炕頭嗎?你想上便上,想下便下。你以為大當家的是白給的嗎?愛吃蘿卜和青菜的是小白兔,可不是老虎,咱那大當家的沒的是耳朵,又不是牙齒,要是我真的偷偷下了山,惹惱了他,隻怕還沒進那科舉的考場,骨頭渣子就剩不下多少了。”

姑娘笑了笑說:“瞧你那點出息,一個沒耳虎能讓你怕成那樣?隻要你肯下山,我倒可以幫你。”

張衝一拍腦袋,笑道:“對啊,你是神仙,我倒把這茬給忘了,那確實就是件容易的事了。不如你把那科舉試題連同標準答案一並給了我,我再去考,不是更穩當些。到那時,我中個狀元,帽插宮花,身著紅袍,瓊林飲宴,禦街打馬,咱家也風光風光。皇帝老兒再一高興,怎麼著也得封你個一品誥命夫人吧。”

姑娘聽了啐道:“要死了,扯上我做什麼?好好的說些正事,你又扯三扯四的,沒個正形。”

張衝笑了笑,道:“就是,好容易和你見個麵,說這些無聊的事做什麼?不如我們聊點別的。”姑娘道:“聊什麼,不如你再講個故事來聽?”

張衝心道:“好好的約個會,再這樣下去,就成一千零一夜了。”於是急忙引開話題,道:“講故事又什麼意思,你不是神仙嗎?不如施個神通,讓我開開眼。”姑娘笑道:“我真不是神仙,也不會什麼神通。”張衝道:“謙虛是美德不假,若是一味謙虛就沒意思了。我也不難為你,既然不會神通,那唱支歌,跳個舞總會吧?”姑娘急忙擺手道:“你說的這個,我還真不會。”張衝隻是不依,姑娘沒有辦法,隻好道:“那我就給你舞個劍吧。”

張衝聽了,樂得手舞足蹈,笑道:“原來姑娘會耍劍啊,我最喜歡看人耍劍了,越劍越好。”姑娘皺了皺眉頭,道:“你這話怎麼聽起來都不象是句好話。”張衝急忙道:“先不去管什麼話了,快快耍劍才是正事。”

姑娘走了幾步,輕展玉臂,從樹上折下一條細枝,拿在手中,轉了轉腕子,輕聲道:“權且用它當劍吧。”張衝見了鼓掌道:“隻這幾下,我便有些醉了。”

姑娘將樹枝兒握在手中,隻擺了個起勢,四周便開始有些肅殺之氣,張衝隱隱覺得有股涼氣襲來,心頭一陣發冷,暗道:“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殺氣。看來這姑娘的確是一流的高手,練的也應當都是些殺人的招式。”

正想著,那姑娘已經將手中的枝條舞了起來,隻見那她輕喝一聲,身形陡變,一劍刺出,劍鋒所至,沙石亂飛。隻這一劍,張衝便覺心中駭然,沒想到,轉眼之間,姑娘又連刺了幾劍,他卻已經看清劍尖,隻覺眼前如同飛花亂點一般。這時,姑娘才將劍一收,雙足點地,騰空而起,在空中盤旋飛舞起來,那樹枝也怪,在姑娘手中,便象有了靈性一般,左右衝突,上下翻飛,時如怪蟒出洞,又似白鶴衝天,柔比蛟龍戲水,剛賽猛虎下山。姑娘越舞越快,樹枝也慢慢變成了一道褐色的寒光,縈繞在她身體的四周,隻看得張衝眼花繚亂,瞠目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