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癡老板雕刻了半生石頭,精益求精的手藝全靠對雕刻藝術的執著。在隕石上雕刻他從未嚐試過。這此機會錯過會成後半生的心結。
王德元喜上眉梢,又顧及逗留時間有限,做難地問:“請問,能快些嗎?”
老板忍痛讓步後,怕事情再出變故,那比打他一頓還難受。臉上表情呆板,努力縮短時間說:“四天吧!”
看老板為難的臉色估計再無回旋餘地。一番恩人般的感激後,王德元告辭離開。
機會一直留給有準備的人。自從來到太原,王德元依靠自己對市場的敏銳觀察結合範蠡的《商訓》,給自己充電。對市場的運作有了一套獨到的認識。可當前東家臥病在床,王德元是匹千裏馬也無可奈何。他與寶芝林是一根身上的螞蚱。
食君之祿,謀軍之事。一臉茫然的王德元坐在客棧借酒澆愁。
“小二,收拾四間客房。”聲音如一股氣流衝進客棧。緊接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商人一瘸一拐地搖進來。原來是右腿短了半截的瘸子。走路擺動幅度恨不得把頭甩掉。留一撮山羊胡子。瘸子一屁股坐在圓桌旁的椅子上。其餘人順次就坐。瘸子仰躺在四人麵前,用目空一切的眼神彌補身體的缺陷。
此人正是百味堂的東家薛建白,為人高傲卻光明正直。幾年前出外收藥,雨過路滑,馬車翻下陰溝,就留下了這份傑作。百味堂不像後起的寶芝林,在太原有百年曆史,根基穩固,在太原占據市場份額不如濟世堂,可頗得聲望。
在另一端喝悶酒的王德元把一切看在眼裏。
“濟世堂早到兩天,我們抓點緊。”瘸子閃動著山羊胡子說:“聽說濟世堂年前要有大動作,打擊對象是寶芝林,原因是寶芝林的夥計搶了他的生意。”
王德元一聽和他有關係,酒醒了一半。
“東家,失火帶鄰居。我們百草閣要早做防範。”一位穿馬甲的隨從分析。
瘸子向馬甲投去讚賞的目光點點頭。
馬甲受寵若驚,得意的勾起嘴角。
“濟世堂再降價寶芝林休矣。”瘸子喝一口茶吧嗒吧嗒嘴巴說:“明天出手快些,把貨都進足了,為明年二月的藥品交易會打好基礎。”
王德元對聽到的“寶芝林休矣”嗤之以鼻。“二月的交易會”很誘惑。王德元目前隻是孫悟空,想成佛還得依賴唐僧。
李旭光收藥進展順利,照當前情況推算,這裏產的十幾種藥材,收購二十天就能滿足寶芝林。在謝東家身體抱恙的情況下,王德元做出了有多少吃多少的決定。
四天以後,王德元按照約定的時間來石雕店拿貨。
老板把臉上的笑容發揮的淋漓盡致,說:“小夥子,好東西啊。”說著拿出雕好的隕石。
一經打磨,光澤透亮,蒼翠欲滴。正麵鑲上墨綠色的一束蘭草,仿佛在風中搖曳。右下角黃色的“蘭”字顯得格外耀眼。小的一端打一小孔,拽上紅繩,可拿可墜。
“堪稱絕品。得來不易啊。”老板一臉的讚歎與欣賞。說:“這東西人間罕見,有緣人才能得之。市場上沒交易,難以估價。可不能小瞧了它的價值。”
石墜拿在手中華潤清涼,靚麗奪目。王德元不去管他的價值,權且當成對朋友的懷念。
再次感謝老板後回到客棧。
謝東家在五天的調養後,病情好轉,再去收藥那就是和生命開玩笑。一時憂心忡忡。麵對濟世堂的一再挑釁,若躊躇不前恐怕要一敗塗地。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父親病重,謝少爺對生意態度冷漠了許多。
月光似水,照在謝掌櫃蒼老的臉上,屋子空氣凝重。王德元、李旭光和全旺說了幾句關切的話語。
謝掌櫃押一口茶,說:“我現在任命王德元為寶芝林大掌櫃,管理寶芝林一切事物。”
在座的幾位一聽,愣是差點沒背過去。表情僵硬。眼珠子凸的跟金魚似的看向淡然的謝紀光。
幾天的深思熟慮,唯一可以依靠的隻有王德元。其中不乏尚且一是的僥幸。
麵對突如其來的使命,王德元先是一炸,後來猛覺得一座大山壓到自己肩上。足見謝紀光的魄力與膽識,寶芝林能走到現在不單隻靠運氣。這種風險的壓力不亞於王德元肩上的大山。
沒有唐僧拖累的孫悟空,取經路上少遭劫難。王德元慶幸能有大顯身手的機會。
謝紀光最後宣布:明天兒子送他回去養傷,李旭光和全旺繼續負責收藥,王德元獨身一人前往代州。
天高任鳥飛,水闊憑魚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