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兒,還愣著幹什麼,快點來呀!你打我,我們玩打雪仗。”龍宇翔見蘇小夜呆愣,彎腰又捐起一捧雪,衝蘇小夜揚了揚手,臉上笑容明燦的晃眼。
蘇小夜嘴角笑容漸漸擴大,清泠的眸子中也沾染了溫暖的笑意。望著龍宇翔玩得不亦樂乎的身影,直想掉眼淚……
這才是他完全放下包袱,放下煩憂,徹底的讓自己任性一次,讓自己放鬆一次吧;其實,他的心裏一定也是很苦、很澀的吧……
“宇翔,小心了。”蘇小夜驀地收斂思緒,猛地抓起一把雪,衝著龍宇翔跑了過去。可是在深厚的雪地裏跋涉真的很難行動,蘇小夜這一路由於跑得急,多次差點摔倒。待來到龍宇翔麵前,一把扯過龍宇翔的衣領,將一把雪沿著他的衣領灌了下去。
冰雪沾膚即化,冷得龍宇翔直縮頭,可是臉上卻始終是洋溢著有心而發的歡快笑容。他一把抓過蘇小夜,作勢就要往蘇小夜衣領裏塞雪,蘇小夜嚇得死死拉近衣領,就是不讓他得逞。可是,龍宇翔又怎能真的舍得拿雪去冰她,隻不過是做做樣子,故意嚇嚇她。
看見她縮著脖子在雪地裏大叫著躲避他的可愛模樣,龍宇翔滿眼都是寵溺。
於是乎,二人便在大帳前的雪地上,玩鬧起來,歡快的笑鬧聲在天地間回蕩,聽著溫暖人心,好不快樂!
眾將士聽到笑鬧紛紛出帳,見皇上和皇後二人在雪地裏正打滾打鬧,玩得不亦樂乎。眾人額頭頓時爬滿黑線,踉蹌兩下差點昏厥。
這真的是平日裏那個威嚴冷霸的皇帝,那個冰清高潔的皇後?
眾人啞口無言,眼珠子都快掉了一地了。
龍宇翔察覺四麵八方投來的怪異目光,優雅的從雪地裏爬起身,尷尬的摸了摸鼻尖,斜睨著他們,魅惑道:“要不要一起玩?”
眾人頓時呆愣,轉瞬‘哇!’的一聲,一蹦三尺高,歡呼著、興奮著紛紛湧到雪地上,頓時,扭纏到了一起,你團雪打我,我將你按在雪地裏往你衣領裏塞雪。二十幾個將領在雪地翻騰打鬧,人人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爽快!看得周圍站崗的小士兵羨慕不已,眼睛雪亮,多想扔下手中的兵器也撲上來和大家一起打鬧玩耍。
蘇小夜清淺和煦的笑望著眾人熱鬧非凡的開心場麵,抬頭衝小士兵們招手:“想玩就一起來吧!”
小士兵眼睛一亮,謝過娘娘,頓時歡呼雀躍,扔下兵器撒腿就往人群裏撲,與他們玩得正起勁的將士們笑鬧打成一片。
龍宇翔與蘇小夜玩得累了,退出‘打鬥場’,靜立於一旁觀相依淺笑,愜意的觀賞他們‘大戰’。
此時此刻是徹底的放鬆!這些常年為了宇拓的安危神經緊繃、高度警惕的守城軍,終於可以拋下一切,徹徹底底的縱情暢玩一次了!
全軍上下其樂融融,笑語不斷。多麼溫暖、祥和、美好的畫麵!
時光飛逝,韶華流光。轉眼又過一月。
大年三十,除夕夜。
龍宇翔給南關城的將士們放了一天假,讓他們各回各的家,與家人團聚過了團圓年。而那些從皇城趕來支援的將士們雖然沒有這種待遇,但是卻能夠有幸與帝後一起在軍營中過個平安年。
幾十萬錚錚鐵骨的男兒圍著篝火坐在帳外,一個個火堆上架著正在燒烤的野味,香氣四溢,引得人肚子中的饞蟲蠢蠢欲動。
徐凱勝臉上洋溢著笑容,扯過身旁的酒壇子仰頭灌了幾口,豪氣萬丈,感慨由心而發:“沒想到我徐凱勝這一生竟然還有幸能與皇上和皇後娘娘一起圍著篝火喝酒吃肉!”徐凱勝雖然是地地道道的南關城人,可是他從少時就從軍,直到現在孑然一身,無妻無兒女,唯一的親人,一雙年邁的父母還被流丹軍殺害了。所以,即便是景輝帝放了他的假,他也無家可歸,隻得留在軍營和大夥一起過年。
“皇上與皇後體恤我們,雖然咱們的軍餉糧食多少有些緊張了,可是皇上和皇後還特意賞賜給我們這頓豐盛的年夜飯。皇上和皇後的這份心,老賈我真是感動不已啊!”賈宏誌說著,仰起頭,眨巴著眼睛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眾人一陣沉默,心中已然感覺有道暖流滑過,使得迎麵而來的冷風都輕柔了些許。
“皇上,皇後娘娘!”氣氛正在低沉幽靜見,趙虎眼尖,見龍宇翔攜著蘇小夜的手,淺笑著向這邊走來。
“眾位不比多禮。”龍宇翔揮手阻止眾人起身行禮,溫雅和煦一笑,“這也是朕第一次以這種方式過年。難得和大家聚一聚,今日,準許你們盡情暢飲,不會軍法處置。”
“謝皇上!”眾人聞言激動不已。
李建榮端起酒碗敬到龍宇翔麵前:“皇上,與下官們一起大口喝酒吧。還有這些野味,也讓皇後娘娘嚐嚐。”
“哈哈哈!”龍宇翔大笑,爽快的接過酒碗,豪氣萬丈:“好!朕和皇後今日就陪大家好好喝上一次!”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眾將的火熱勁頭立刻夠激發起來了,氣氛一下子活躍起來。大家自動摒棄了君臣之間的隔閡,像是兄弟一般,將士們拉了龍宇翔和蘇小夜圍著冉冉正旺的篝火比肩而坐,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拿著烤肉,談笑著,一邊暢快飲酒、一邊爽快吃肉。
龍宇翔接過胡力為遞過來的一隻烤的裏嫩外焦的野雞,香噴噴的雞肉味盈滿空氣,人們不禁多吸了兩口氣。
龍宇翔撕下一隻肥大的雞腿,細心地用趕緊的油紙包住遞到蘇小夜麵前,“夜兒,嚐嚐,可香了。”
蘇小夜眨巴著眼睛,狡黠的一笑,接過雞腿嗅了嗅,閉上眼睛,誇張的做出陶醉狀。
龍宇翔看罷直笑,寵溺的瞋了蘇小夜一眼,一把將她攬在懷裏,嗔道:“行了吧你,別陶醉了,趕緊趁熱吃。”
眾人見帝後這般恩愛,紛紛豔羨不已,灼熱的視線帶著點不好意思和曖昧不清的情緒,有意無意的瞥著甜蜜恩愛的兩人,大口大口的喝酒,大口大口的吃肉,越吃越覺得,酒甘肉香,心中溢滿喜悅。
吃飽喝足之後,龍宇翔牽起蘇小夜,“夜兒,我帶你去個地方。”
大街上,魚龍光轉,火樹銀花,人們接踵摩肩,一張張笑臉洋溢著過年的幸福喜悅。但是龍宇翔和蘇小夜並沒有在此停留,很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
“你要帶我去哪?”蘇小夜的柔荑被龍宇翔牢牢地握在手中,身不由己的被他牽著走。
“去城頭!”周遭煙花人語聲太大,龍宇翔隻得提高自己音量。不料這聲引來了無數路人回頭注視。
“呀是皇上!”
“皇後娘娘也來了!”
“皇上好!娘娘好!”
“新年吉祥如意呀。”
“祝皇上、娘娘執手白頭,永世好合!”
一路上不斷有人停下來朝兩人打招呼,兩人一邊回應一邊朝城頭緩緩移動。
離城門越近,來往的人也就越少。到了城樓下,除了幾個恪盡職守的守城衛兵四周已冷清的空無一人。
大年三十居然碰見皇上和皇後親自來探望,守衛們頓時激動得熱血沸騰!
“皇上、娘娘!”守衛們從胸膛發出呼吼,崇拜的目光一眨不眨盯著龍宇翔和蘇小夜二人。
“大夥兒辛苦了。大年三十,這南關城的安全就全靠你們了!”龍宇翔的話讓人有種受到重視的溫暖力量。
守護南關城,舍我其誰!?這是所有守衛的心聲。
“夜兒,我們上樓。”
“好。”
清泠的眸子晶瑩純淨,絕世的容顏清貴淡雅,渾身沉斂自然地優雅高貴氣息令人心折,即便是一天不離得看著她,龍宇翔也看不夠,也總能不禁看得怔楞。
夜兒……讓我深深愛上了這樣的你……除了你,龍宇翔還能夠愛誰?
城樓上,兩個絕世身影並肩而立,墨發、月白衣,白發,淺墨袍。
南關城夜空上方焰花朵朵,炫燦耀眼;地麵上銀星點點,五彩斑斕。
流光飛舞,火舞銀蛇。魚龍光轉,玉壺透碧。
街頭人們一陣陣歡呼。然而在這樣喧鬧的時刻,在光影的交替中,映出兩人無聲的、忽明忽滅的麵龐……
最後一顆星子殞滅時,龍宇翔和蘇小夜都輕籲了口氣。
龍宇翔輕輕在她耳邊笑道:“給你個驚喜!”
說完便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煙花筒。在蘇小夜不解的目光中,放好,點燃。
一簇煙火尖銳呼嘯著躍上半空,然後炸開,竟在空中彙成了一張眉目如畫的容顏!——清貴無瑕,淡靜優雅,眉目間的英氣斂盡繁華……
“快看!”
“是皇後娘娘呀!”
“是皇後娘娘的樣子!”城下民眾歡呼如潮。
蘇小夜驚呆了。
那是,自己!
“夜兒,好看嗎?”龍宇翔回頭——待看清眼前人唇邊的微笑,忽然失了聲。隻怔怔看著,想說的話全部咽在喉間……
煙火明滅,絢爛、攝魂般的美麗,繚亂盈舞間,映出蘇小夜的容顏,閃閃爍爍,溫如暖陽,清若皎月。便覺失了威儀如何,這山河萬裏,惟此處是值了貪戀流連的風景……
他喃喃道:“我願傾盡天下來換你真心一笑……”
“嗯?”蘇小夜神情疑惑。
“沒什麼……”
龍宇翔說的那句話是什麼,蘇小夜到底沒有聽清。這一切的答案,都隨著那一束束綻放過後的煙花一同消散在這靜默的夜空。
夜已深,隨著街上人流的越來越稀少,空氣也顯得有些冷凝。
“怎麼?冷了?那咱們回去吧。”龍宇翔見蘇小夜冷不防打了個冷戰,慌忙將她摟的更緊,轉身向營地走去。
龍宇翔的大帳中,龍宇翔與蘇小夜緊挨著相坐。麵前放了一張矮幾,矮幾上放著兩盞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