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章十個住客第八幕(3 / 3)

“正確的選擇是直接從窗戶逃離,然後把襲擊你用的衣服丟到泥潭裏去,自己再找機會安全返回,就算屍體在房間裏,也可以是被別人栽贓陷害。可是現在,他的房間裏既有衣服也有屍體,就等於自己給自己坐實了故意傷害的罪名,還有一個殺人嫌疑,你認為魏浩樺真的傻到這個程度嗎?”

惲夜遙一口氣完,直盯著莫海右等待他的下文,莫海右沉吟著,好久才開口:“那你是懷疑阿姨嘍?”

“左,你知道答案的。”惲夜遙提醒莫海右。但是他還是沒有把自己懷疑的人出來,他在等著莫海右承認。

莫海右側過身體,看著謝雲蒙所在的那間房間,:“你的推測結果暫時不要告訴謝警官,等拿到證據之後再。”

“好,不過左,我希望你……”惲夜遙欲言又止。

“希望我不要偏袒,像平時一樣公正公平嗎?遙,你想多了!對於犯罪事件的調查,我不會違背自己的原則。”莫海右道,但他冷靜的眼眸卻沒有再次轉向惲夜遙,而是仿佛定格在遠方一樣。

惲夜遙抿起嘴唇,瞳孔中閃過一絲擔憂。

惲夜遙:“你也看到他期待的目光了吧,我想他在期待我們發現某一個人,這個人也許可以讓他洗脫罪名。”

“為什麼不是某一件事?”莫海右繼續問。

“因為香水。”

“遙,你還真是敏銳啊!怪不得你在明月房間門口對我那些話,原來香水代表什麼?你已經察覺出來了。”

“也不完全是,我隻是有種模糊的直覺而已。”

兩個人一邊交談,一邊向閣樓上走去,惲夜遙繼續:“第一次進入魏姐房間是沒有香水味道的,而且地毯的顏色也有所不同,那時候是淡淡的粉紅色,但很接近於紫色。”

“換了地毯,又在房間裏噴上了香水,這是為什麼?也許是想掩蓋什麼東西,但我的重點不是在這裏,我的重點是魏姐聞著香水時的表情,她話的時候一直在用鼻子輕嗅香水味,而且表情透露出一點的幸福。”

“這隻能明,第一,香水是某個心儀的對象送給她的,如果這一點成立的話,那就應該是你,左。但是我認為這一點是不成立的,那就要涉及到第二點,香水是某個親人送給他的,而且這個親人是魏姐很在意的一個人。”

“這兩種概念有什麼不同嗎?”

“這兩種概念有很大的不同,愛情會表現的更直接,而親情的表達會相對含蓄,雖然我們平時往往認為,這兩種概念應該倒過來才行,但是對於某些人來確實如此。就像魏姐這樣的人。如果香水是你送給她的,她表現出來的幸福就不會那麼淡然。”

“會像你平時收到我禮物時一樣對不對?”莫海右難得調侃,但話中的比喻是正確的。

“也許是你對了,”莫海右:“但我也不想現在就否定我的想法,再等等看吧,真相總會大白的。”

話間,莫海右已經將地上的一大片幹草都掀開來了,下麵的地板上鋪滿了紅磚,好像地板就是這些紅磚組成的一樣。紅磚的顏色並不算顯眼,有些灰暗,更貼近於粉紅色。

莫海右放下磚塊:“落葉掩蓋的地方看上去很像一條路,因為上麵的樹葉比周邊更密集。我認為樹林裏應該有很多泥潭,每一條都很深,都經過了刻意的偽裝,這些泥潭就是陷阱,那些失蹤的人,都應該是掉進泥潭裏淹死了。”

演員和法醫一條又一條的分析,包括魏浩樺和魏月明兩個人異常的行為,逐漸在引導我們一步一步走向事實真相,而此刻的柳橋蒲和年語也沒有閑著,兩個老人已經在樹林裏了,年語想要看看惲夜遙提到的泥潭究竟是什麼樣子?

當然,他們的身邊有柳航陪著,帶上了工具,而且也發現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這個等柳橋蒲進入房子之後,我們再來明。

——

謝雲蒙獨自一人看守著魏浩樺,等著演員和法醫從閣樓上下來,他也不是閑著,什麼都沒有想,一邊注意嫌疑人的動向,謝雲蒙自己一邊也在分析思考著案情。

地上的屍體是淹死的,這一點毋庸置疑,謝雲蒙仔細看著魏浩樺,確實如遙的那樣,這個男人胸前的衣服幾乎全部沾染上的泥土,明他行動的時候是趴在地上的。

莫海右看到的襲擊者是站在他身後,高高揚起凶器。也就是,魏浩樺有可能真的沒有襲擊法醫先生,而是在泥潭邊想做什麼事情。

走到房門外麵,惲夜遙和謝雲蒙正在等著法醫先生,謝雲蒙問:“怎麼樣?裏麵的人承認了嗎?”

“沒有,不過看阿姨的反應,事件應該是定論了,隻是還不能確定他們到底分別做了什麼。”莫海右回答:“現在有三件事擺在眼前,第一,這棟房子裏究竟是不是存在殺人事件?第二,魏浩樺為什麼要全力阻止家屬找到那些失蹤的人。第三就是我們現在應該去和老師們打個招呼了,他們在外圍的工作也夠辛苦的。”

“確實,我剛才陪著魏浩樺的時候,一直在注意老師們的行動,從我那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樹林裏麵,不過老師們也真是的,打著那麼明亮的手電筒,不被人發現才怪呢?托老師的福,我才發現了那個偷偷窺視他們行動的人。”謝雲蒙道。

謝雲蒙在留守的時候,一直都看著窗外,後來三個人聽魏浩樺講第二個故事,之所以把法醫換到窗口,一是為了確認謝雲蒙的猜測,二來也是為了讓窗台底下的人掉以輕心。

謝雲蒙其實一直站在窗簾後麵,找準時機之後,他就把黑影拉進了屋子裏,這也算是黑影自己的一個疏忽吧!明明知道不可以在人多眼雜的時候采取行動,他卻偏偏按捺不住擔憂,行動起來了。這樣子,不被抓才奇怪呢。

因為黑影並不像三人組之前遇到的罪犯那樣,有精心安排好的計劃。本來三人組來到這棟屋子裏,就是一件突發事件,黑影所有掩蓋事實的行動,都是在倉促之下決定的,所以破綻也就很多了。

不去管這些,房門外的三個人向著他們沒有進去過的兩間客房走去。外圍的柳橋蒲和年語此刻已經被他們接進了屋子,找到的東西也都帶進他們現在進入的空房間裏了,鋪了滿滿一屋子。

從被窩中伸出消瘦布滿了皺紋的手,老者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那是一枚像紅色星辰一樣的戒指,紅色星辰就是那棟房子真正的名字,可惜那些人住了那麼多年,都不知道有這麼個名字。

紅色星辰的含義究竟是什麼呢?是血腥和匕首,對的,在老人心目中就是這個含義,血腥和匕首,紅色的鮮血和像十字星一樣的匕首組成了那棟房子的過去,以及她心中最深處的陰霾。

這麼多年以來,這種陰霾和痛苦一直伴隨著她,直到垂垂老矣還是不能褪去,或者哪怕減輕一點點。老人歎出一口氣,將孫子身上的被褥蓋好,自己的身體稍稍躺下了一點。

她不能長時間靠在床頭,腰椎和頸椎會很痛苦,畢竟身體已經老了,有些事情是免不了的。

眼神專注地盯著手上的戒指,很長時間老人都沒有移開視線,以前不願意戴這枚戒指,是因為害怕過去的記憶帶來痛苦。現在,老人覺得她越來越懷念那些記憶中的人和事了。

‘果然人老了,是會變的,變得更加感情用事。’老人想著,決定明一早就去紅色星辰看看狀況,‘至少作為訪客,他們不會把一對看上去非常善良的祖孫拒之門外的。’

‘如果到達的時候,他們已經把所有的秘密都搞清楚了,那就是最好的結果,我們也可以名正言順走進那棟房子,為未來的生活做打算。’

老人可以肯定,隻要秘密被拆穿,房子的一切就會屬於自己的孫子。可同時又有一股隱隱約約的不安一直困擾著她,似乎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這讓老人始終睡不著,記憶好像蒙著一層迷霧,‘為什麼過去的人臉上都帶著憂鬱?’老人想著自己回憶裏的那些人,發現完全想不起她們的笑容,隻能想起猶豫和悲傷的臉龐。

今早晨的氣似乎特別好,柳航也從家裏帶來的食物和啤酒,準備和謝雲蒙好好喝一杯,至於莫海右和惲夜遙,兩個人一早起來就到樹林裏散步去了,當然隻是為了看看陽光照射下房子的輪廓。

他們繞著房子慢慢行走,每變換一個角度,房子的一部分就會消失,那些鏡片忠實的反射著陽光,不斷欺騙著望向它們的瞳孔。

“現在的陽光還不夠努力,也許到了下午,消失的部分還會再擴大一點。”惲夜遙。

“這種氣不會有多大變化了。”莫海右回答他:“再過幾個月,等到夏來臨的時候,消失的部分才會明顯擴大。”

“左,告訴我你不讓老師他們這麼喊你的原因?”

“不知道!”

“告訴我嘛!”

“自己想。”

“哼!氣!”惲夜遙抱怨了一句,可是臉上依然保持著笑容,昨遇到的突發狀況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此刻看上去演員先生的精神狀態很好。

莫海右也換上了一身休閑服,那是柳航借給他的,他原本的西裝昨在遭受襲擊的時候割破了,而且上麵還都是泥土。

柳航的衣服穿在莫海右身上顯得有些短,不過這樣看上去法醫先生倒是更接近惲夜遙了,就像個少年一樣。

惲夜遙自言自語的:“少年啊,我們還都是少年呢。”

“你臉皮太厚了。”

“左,你就不能點好聽的?”

“跟你話已經夠好聽了,我可不會像某些人一樣老是些肉麻的話。”

“可是我覺得你跟明月話就很肉麻,是不是因為明月比我漂亮。”

所謂的紅色星辰房屋此刻一點都看不出來哪裏和這個名字掛鉤?顯露出來的牆壁是土黃色和黑色的,根本就沒有一點紅色。

老婦人一邊走一邊:“我現在住的那個地方,有一棟不一樣的紅色星辰,楊楊可喜歡到那裏去玩了。”

“哦,是什麼樣的地方啊,難道也會顯露出紅色星辰的樣子嗎?”

“和這裏有些不同,那是一棟社區大樓,因為正麵的窗戶太多,所以每到傍晚的時候,夕陽照射在上麵,就會顯示出燃燒的樣子。傍晚看真的和這裏很像呢。”

“原來是這樣,能看到那樣一棟房子,對你來也算是一種安慰吧,不過現在好了,以後你可以和其他的孩子生活在一起。”

本來,這樣和睦的對話應該一直延續到房子內部,可是站在阿姨後麵的老夫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她對眼前的同齡人:“為什麼房子的所有窗簾都拉上了?而且你怎麼帶著我們繞到了屋後?”

阿姨此刻也換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她一改剛才和善的語氣:“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打算讓你走進這棟屋子,當初讓你活著離開本身就是一個意外。”

“你什麼?”老婦人條件反射將楊楊護在身後,當她的事情再次抬起來,望向對麵人的時候,對麵的人隻了一句話:“心腳下。”然後老婦人就被一股力量,推倒在了地上。

——

“這,這怎麼可能!”女人大聲驚叫起來,她明明推倒了眼前人,可是為什麼倒地的人沒有陷進泥潭裏去,就像坐在一般的平地上一樣,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不可能!”女人反複驚呼著同樣的話,驚愕幾乎要將她吞噬,不過當她回頭看向四周的時候,發現並沒有一個人看到這裏的事情,所以女人重新鼓起了勇氣。

“當時祖父死後,窮困潦倒的祖母沒有辦法,便重新嫁了一個人,這個人對於我們來,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他不僅奪走了紅色星辰的所有權,也同時奪走了祖母的生命,還給我們頭上安上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他我們是不祥之人,當時經常有人在屋後樹林裏麵消失,但是一直都找不出原因,最後我們的祖母也在屋後樹林消失了,那個人利用迷信,把這一切全部歸咎到我們頭上,還將我趕出了房子,當時他有一個唯一的女兒,就是後來照顧樺和明月的阿姨。”

“但是這件事,我話要回來,兩個孩子的姨並不是有心的,她也是被自己父親欺騙了,一直堅信我是對孩子不利的人,所以才會三番四次加以迫害。她時候不是這樣的人,甚至幫助過我,這也是導致我到剛才為止,都還對她報以信任的原因。”

“我離開的時候,姨告訴兩個孩子我已經死了,可其實當時我是改嫁了,後來,我改嫁之後的女兒和女婿在一次意外事故中雙雙身亡,楊楊才會一直和我相依為命。楊楊的母親死時非常年輕,甚至比明月還要兩歲,明月今年也該有7歲了吧?”魏阿姨對著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問。

“是的,媽媽。”明月回答,精神狀態看上去好了不少。

魏阿姨繼續:“我離開的時候,樺已經很大了,他應該知道一些什麼?所以才會把這些都告訴明月,選擇隱藏身份想要弄清楚事實吧!我不知道這些年之間,他做了什麼樣的錯事,但是我還是要對莫先生表示歉意,如果真的是樺襲擊了你的話,請你原諒他。”

完,魏阿姨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卻被惲夜遙按住了,他:“左不會那麼氣的。”莫海右也在一邊點了點頭,表示魏阿姨完全不用如此。

“魏,當時你在煩惱什麼?現在可以出來聽聽嗎?”惲夜遙問道,但是他的表情中沒有疑惑,好像是在向當事人表明自己已經猜到了真相,請他不要謊。而且惲夜遙沒有起莫海右在他車裏發現的東西,也是為了讓他自己出來。

坐在明月左邊的男人點了點頭:“我確實是在煩惱,但並不是因為殺人事件,而是因為經濟問題,我在警局門口遇到你的時候,其實已經在市裏麵閑逛了一,雖然開著汽車,但實話,我根本就沒有固定收入,汽車也不是自己買的。”

“事實上,這麼多年來,樹林裏偶爾也會有淹死的人,我把這一切都瞞著母親,是因為偷了失蹤者身上的東西,但是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沒有主動去殺過任何一個人,我隻是看到他們掉下去之後,把他們的東西撈起來拿走而已,有的時候就算沒有看見,我也會試著去打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