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十個住客第十六幕(2 / 3)

“當年婆婆你多少歲?”柳橋蒲不緊不慢的問著,好像閑聊一樣,他的目光有意無意瞥向單明澤,邊上的單明澤還是用雙手捂著臉,嘴裏發出輕微的吸氣聲,讓人看了都感覺很痛。

廚娘板著手指計算了一下,回答:“記不清楚了,大概0多歲,快40歲的樣子吧,我的年紀是家裏最大的,然後就是管家先生。”

“那另一個女仆呢?她叫什麼名字?火災之後離開了嗎?”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隱瞞大家了,另一個女仆就是餐館老板娘,她的名字叫文玉雅,火災發生的時候,女主人失去理智差點把他冤枉成凶手,事後為了補償,才出錢讓她在山道邊開了一間餐館,以此維持生計。”

“女主人曾經囑咐過我和管家,文玉雅的事情不可以和任何人。所以這麼多年以來,我們連王和怖怖也沒有告訴。”

話題已經完全偏離了單明澤傷口的事情,也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都身體前傾,聽廚娘婆婆繼續往下敘述。

柳橋蒲也在連帆的幫助下完全坐直了身體,他問:“文女士兩個女兒的事情你知道嗎?”

這一回桃慕青也害怕了,她離開文曼曼身邊,顫抖著問:“曼曼,你怎麼了?”

文曼曼自己都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狀況?她張著嘴,想要話,可是聲音被卡在喉嚨裏,怎麼也發不出來。

柳橋蒲現在還不能站起身來,他盡可能用與大家一樣的目光看著文曼曼,不讓她察覺出什麼來。同時,柳橋蒲也在判斷,文曼曼到底對惲夜遙所猜測的事情知道幾分。

漸漸的,老爺子眼中的文曼曼不僅聲音變了,表情也在變化,她從震驚中平複下來,獨自一人坐在那裏,開始沉思。片刻之後,她的視線就看向了柳橋蒲,不是空洞無意義的觀望,而是保持著一種想要什麼卻沒有辦法的神情。

——

這邊文曼曼莫名其妙發生變化,明擺著讓眾人對她產生懷疑。那邊謝雲蒙也處在於澤製造出的詭異事件中。

唐美雅莫名其妙失蹤在牆壁假體之中,謝雲蒙和雅雅正拚命尋找的時候,她又突然之間出現在了他們身後,一驚一乍的發展過程,差點把雅雅嚇出心髒病來。

那麼唐美雅究竟在什麼地方呢?原來牆壁假體倒下之後,唐美雅根本就沒有壓在下麵,而是被氣墊給吃了。

怎麼呢,唐美雅本身身材矮,又很瘦。而氣墊‘岩石’裏麵充了氣之後,會產生和真岩石一樣的凹凹凸凸的地方,凹縫的地方很容易讓人陷進去,唐美雅就被卡在裏麵了。

謝雲蒙救人心切,拉扯用力過猛,把岩石假體給扯破了,一旦漏氣,褶皺就會更多,整個把唐美雅包裹在裏麵,差點窒息。幸好謝雲蒙和雅雅在調查暗門的時候,唐美雅自己奮力爬了出來。

現在,她正坐在潮濕的地麵上拚命喘息著,老太太也算是經曆了一次死裏逃生的危險事故。

喘息未定,唐美雅就抱怨了一句:“謝警官,你太心急了,剛才差點踩到我。”

“真是抱歉,我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麼麻煩。”謝雲蒙表示歉意,和雅雅一人一邊扶起了老太太,問:“您還好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她忍不住問道:“蒙哥哥,你在幹什麼?”

“我要把這裏堵住,雅雅你和奶奶稍微等一下,馬上就好。”謝雲蒙的回答聲有些吃力,他的臉已經泛紅了,證明裏麵的東西確實很堅硬,沒那麼容易破壞。

就在這個時候,唐美雅突然之間喊了一聲:“蒙,不要再推了!”她的聲音裏充滿了焦急,謝雲蒙不禁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回頭看著唐美雅。

唐美雅也是無意之中喊出了聲,現在看到雅雅和謝雲蒙驚詫的目光,又不知道應該什麼好了,看老太太吞吞吐吐的樣子,謝雲蒙其實心裏有數她一定還藏著秘密沒有出來,隻是顧慮雅雅,在心裏猶豫不決而已。

謝雲蒙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走回到唐美雅身邊問:“唐奶奶,你有什麼想法嗎?”

“我……我隻是……不想讓裏麵的人悶死而已。你把出入口堵得密不透風,裏麵如果沒有其他出氣口的話,很可能就會被悶死。”唐美雅勉強找到一個理由出口。

謝雲蒙:“唐奶奶,逃進去的人這麼久都沒有聲音,明裏麵肯定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狹窄,不定有好幾個連接在一起的地洞,還有其他出入口也不是不可能,我是想如果能夠把他逼進主屋的話,要抓住他就容易多了。”

“可主屋裏那麼多人,萬一逼急了於澤,他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的,我了解這個人。”唐美雅道。

“唐奶奶,您真的可以確定藏在裏麵的人是於澤嗎?”

“我不知道,可看他那張臉,我又不得不相信這個人是於澤,因為實在是太像了。”

“當時您離開於澤的時候,他應該還很年輕吧?”

“他當時才0多歲,現在的話應該和管家先生的年齡差不多。”

“唐奶奶,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一下。”謝雲蒙慢慢轉移話題。

唐美雅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問:“是什麼?”

“您認為管家先生像不像當年的於澤。”

讓老太太去確認屍體,確實是一件為難人的工作,而且還有雅雅在身邊,拒絕的話也不過份,唐美雅看了一眼孫女問:“你害怕嗎?雅雅。”

“有一點,不過我願意配合蒙哥哥的行動。”雅雅立刻回答,她的臉紅撲撲的。

唐美雅雖然心中猶豫,但聽到孫女這麼,也輕輕地點了點頭,畢竟連孫女都不怕,她又怎麼能再隱瞞過去的真相呢?何況她心中也有很多事情要確認。

“好吧,既然於澤有可能還活著,我一定會配合你們將他抓到的,但萬一屍體就是於澤,那不等於他還是死了嗎?”

“這個等您確認過之後,遙會明原因的,目前沒有解決的問題還有很多,牽扯到的過去也不是一星半點,相信我們的行動要快一點了,凶手總會露出狐狸尾巴,能被你們看到和於澤相似的人就是一個突破,牆壁已經堵緊了,至於該怎麼進入那裏麵,事後一定會有辦法的。”

“唐奶奶,您得很對,我不應該把出入口堵得那麼緊,裏麵的人有可能會窒息,現在這樣其實也差不多了,我們先離開這裏,到岩石另一邊去,雅雅你跟緊奶奶,等一下到廢墟地下室的時候,我同你奶奶去確認屍體,你也需要幫忙做一件事哦,能行嗎?”

“嗯,我會加油的。”雅雅爽快地保證著,唐美雅隻能顯出一臉無奈,雅雅讓她看到了過去的自己,那麼單純,就像一張白紙一樣,對戀愛毫無抵抗能力。

讓唐美雅祖孫先走,謝雲蒙偷偷回頭看了一眼於澤藏進去的牆壁,那裏還是毫無動靜,仿佛於澤這個人一瞬間人間蒸發了一樣。謝雲蒙露出淺笑,他確實沒有料到這裏發生的事情,不過此刻他心中對裏麵的人有了一定的推斷,之後進入那裏,他一定會得到更多線索。

‘於澤的真麵目和機關就讓遙解釋給唐奶奶聽吧,我得盡快趕回去。’想著,謝雲蒙加快腳步跟上唐美雅祖孫。等岩石地洞中的腳步漸遠,剛剛還沒有任何動靜的填充物突然之間向外猛地一彈,好像內側有什麼人撞在上麵一樣。

顏慕恒在安靜的觀察惲夜遙,身後的枚也在觀察著他。這個人現在露出來的破綻越來越多,和在山下的時候,根本就是兩副不同的樣子。

枚看了一眼手表,已經過了午飯時間,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和前麵兩個人隻有一牆之隔,不過,枚可以確保顏慕恒和惲夜遙不會發現他們。這也得益於塔樓樓道是圓形向上旋轉,相隔半個弧度,牆壁就能將跟蹤者很好的保護起來。

枚靠在牆邊,她問身後的單明澤:“你當初和他認識的時候,知道他是詭譎屋的一份子嗎?”

單明澤的回答非常幹脆,他:“我不知道,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如果那個人真的不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逃離警方視線,和西西一起上山。你知道警方在懷疑西西。”枚繼續。

“我是為了救西西,因為我愛她,可她卻執迷不悟。”

“西西究竟愛的是誰?”

“這也是我想要搞清楚的問題。還有,我們現在到底在幹什麼?難道要一直跟著這兩個人嗎?”

枚回頭看了一眼單明澤,沒有回答他提出的問題,而是繼續問:“你認為有可能是恒嗎?”

“……你是顏慕恒!我認為不太可能,顏慕恒在這個家裏不是有女朋友嗎?”

“可我剛才在戶外的時候,看到西西對他非常信任。難道不是因為在山下他們兩個人就提前認識了嗎?”

“不可能,也許西西一直把他當成謝警官吧,謝警官和顏慕恒用了相同的偽裝。西西我了解,她很單純,認定了可以保護自己的人,就會毫無顧忌付出信任。”

“與其是單純,你還不如直截了當是有那麼一點自私,你真心為她付出,結果還不是不如一個陌生人。”枚的話語字字紮心,單明澤不再話了。

他們對話中透露出來的信息讓文玉雅感到驚愕,尤其那句‘是詭譎屋中的一份子’,文玉雅忍不住開口詢問:“難道顏慕恒就是於恒?”

難道他們都流著殺人狂的血?還是詭譎屋的老主人安澤本身就是一個瘋子,而且他把這種瘋子的特質留給了他所有的後代。這也不通啊!安澤隻有一個唯一的女兒,年齡應該比王姐還大,何況根據之前的調查,安澤女兒終身未婚,哪來的子女?

枚沒有時間回答單明澤的問題,她一直全神貫注盯著惲夜遙的動作,惲夜遙會去當著顏慕恒的麵撕扯那些藍色牆紙,絕對不可能僅僅是因為懷疑牆紙後麵還隱藏著其他東西才這麼做的,他這個人謝雲蒙經常會有意無意提起,所以枚對他也算是非常了解了,表麵上溫和,實際上內心非常精明。

女警常常想,如果惲夜遙是個心眼或者瑕疵必報的人,那麼無論成為他的朋友,還是成為他的敵人都是一件倒黴的事情,幸好惲夜遙不是這樣的人。謝雲蒙過,遙是個寬厚善良的人,這話枚選擇相信。

‘不過此刻,麵對顏慕恒這個無法定性好壞的人,遙恐怕是使勁在算計吧?!’枚想著,腳步慢慢向後退去,手裏還拉著單明澤衣服的一角,拉著他與自己一起後退。

枚剛才沒有正麵回答單明澤的問題,本來就讓他很困惑,現在被女警一拉,單明澤回過頭來的目光更加疑慮了。不過單明澤也不是不能理解這樣的態度,刑警讓他參加行動,很可能是不得已而為之,對自己有所保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所以他並沒有提出任何反駁,而是乖乖跟著枚往後退去,倒是文玉雅不淡定了,她聲問女警:“,我們要離開了嗎?”

“文阿姨,他過來了。”

謝雲蒙:“抱歉,雅雅,這個地方岔路實在是太多了,不過,我們快要到地下室了,這裏有留下的標記。”

雅雅聽到枚的名字,咬了咬嘴唇,忍不住詢問道:“蒙哥哥,你愛姐嗎?”

她的話讓謝雲蒙一愣,連腳步都停了下來。唐美雅趕緊捂住孫女的嘴:“孩子不要胡亂打聽!”

“我才不是孩子呢,我總覺得蒙哥哥對姐隻是尊重,我從他目光裏看不到迷戀,真的。蒙哥哥你還記得昨早上我們到褐色塔樓去的事情嗎?”

雅雅其實是沒話找話,隻不過提的話題太不合時宜了,可她的話卻成功吸引了謝雲蒙的注意力,謝雲蒙問:“昨怎麼了?”

“你在離開褐色塔樓的時候沒有給姐早安吻,當時你們不是扮演夫妻嗎?為什麼沒有早安吻?這個就是在大家麵前也不是什麼難為情的事情吧?”雅雅一口氣問完,睜著一雙期待的大眼睛等待謝雲蒙的回答,而一邊的唐美雅隻能扶額歎氣,抱怨她這個孫女太過於心直口快。

謝雲蒙回答:“可我們不是夫妻啊!而且我從來沒有想到過要有什麼早安吻。”

對於謝雲蒙的回答,雅雅明顯是不滿意的,她撅著嘴:“姐是你的女朋友,你都住在她房間裏了,居然還吝嗇一個早安吻?不過我覺得也許你並不是吝嗇,而是不愛姐。”

雅雅的話一針見血,謝雲蒙瞬間不知道應該怎麼樣回答。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扭扭捏捏的人,有什麼就什麼?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心裏好像被搬空的箱子一樣,什麼回答的話語都沒有。

視線往上抬起,我們努力想要看清楚這個女人的容顏,可是,頭發遮住了我們的視線,隻能聽到她緊張的喘息聲,看到微微張開,不停呼出熱氣的嘴唇,那兩片薄唇幾乎同她的皮膚一樣白。

女人在恐懼,她每走一步,都是那麼急促而又緩慢。不同的矛盾的詞語,用來形容人的心情,有時候真的是再恰當不過了。女人的心是急促的,而腳步卻是緩慢的,不是她不願意走快,是周圍恐怖的氣氛讓她沒有辦法走快。

越是害怕緊張,人就也許會變得心翼翼,如履薄冰。好不容易,女人終於走到了牆角,她剛剛想要蹲下身體,房門就突然之間被打開了。

女人嚇得直接癱軟在地上,她感到頭痛欲裂,雙手抱著太陽穴,瞪大布滿血絲的雙眼,嘴中卻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仿佛已經被外麵的人嚇到失聲……

——

“文阿姨?!”

枚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身後的文玉雅不見了,她和單明澤趕緊回頭去找。他們沒有忘記控製腳步聲,以防顏慕恒發現他們的存在。

一回到樓下的時候,枚才發現剛才出來的房間門打開著,裏麵還有一個女人的驚喘聲。

“一定是文阿姨!”女警想也不想衝進的房間,如果因為她的疏忽,導致文玉雅出什麼事的話,枚絕對不會原諒自己。

惲夜遙和顏慕恒現在還在藍色塔樓密道的頂部,塔樓很高,隻要枚他們不大喊大叫,上麵的人不會注意到。進入房間之後,果然文玉雅就在裏麵,此刻的她與之前失心瘋時一模一樣,驚恐、慌亂、身體沒有辦法控製的顫抖著。

枚完全不明白為什麼會突然之間發生這種狀況?她快步走到文玉雅麵前,蹲下身體抱住她問:“文阿姨,你怎麼了?”

“大鍾裏!可怕的屍塊……有個人把屍塊扔進去了……就在大鍾裏!!”文玉雅的話斷斷續續,仿佛在一刹那之間,回到了昨下午剛剛從大鍾裏被救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