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後,曆來同氣連枝的閣誠節、閣誠崇和閣誠進三人聯袂走進閣羅鳳的中軍大帳。
提前得到親兵稟報的閣羅鳳看到三人安步當車的走進營帳,連忙起身離案,走到火爐前,熱情洋溢地招呼三個弟弟:“二弟來了,快請坐;三弟、四弟也不用客氣,都坐吧.。”語氣溫和而隨意,不知情的還以為他們兄弟四人同心同德、親密無間呢。
閣誠節嘴角微微抽動,他最看不慣閣羅鳳的惺惺作態,明明不待見自己兄弟三人,卻總在公開場合擺出一副熱情友好的偽善麵孔。
極其勉強地擠出一絲笑容,閣誠節一麵脫下裘袍交於親兵,一麵敷衍道:“大哥軍務繁忙,日理萬機,我等沒有打擾你吧?”說罷,他徑直走到本應是閣羅鳳的主位上坐下,並擺手示意兩個弟弟坐在自己身旁。
他們三兄弟落座後,留給閣羅鳳的隻有正對著帳門迎風口的位置了,也就是末席。
閣羅鳳見狀,臉上的笑容依然不減,毫不在意的俯身坐下,笑道:“二弟見外了,如今你我兄弟四人同領一軍作戰,我們坐在一起便是商議軍務,豈有打擾之說?嗬嗬···”
“嗯,大哥所言極是。”閣誠節頷首點頭,目光從閣誠崇和閣誠進身上飄過,二人不露聲色的微微點頭。
閣誠節當即會意,正色道:“既然大哥說商議軍情,那小弟就直言不諱了。這幾日,眾將領連番請戰,大哥卻屢屢拒絕出兵,不知所為何故啊?須知,父王還躺在病榻上等著看我們出征浪穹寨的捷報呢!如果大哥僅僅因為大雪封山、道路結冰而遲遲不肯出兵的話,未免太過牽強,隻怕很難令人信服啊!”
“拒絕出兵?”閣羅鳳聞聲搖頭,麵露苦澀地道:“不,我絕無此意。這幾天確實是風雪太大,不利於大軍攻城,因此我才勸告諸位將軍再等幾日,等到雪過天晴,即可出兵攻打穀口。”
語氣稍緩,閣羅鳳話鋒陡轉:“說到出兵,這不,今日天晴了,我們兄弟四人確實應該商議一下接下來的戰事了。
此次出征,兵馬眾多,出動了我南詔七成左右的兵力,除拱衛太和城的羽林禁衛軍之外,近乎傾巢而出。所以我們此番隻能成功不能失敗,若不能順利剿滅浪穹寨,不光我們兄弟四人無法向父王交代,恐怕還會讓鄰國嘲笑。興師動眾的七萬大軍卻連區區浪穹寨都拿不下來,實在是貽笑大方啊!”
聽到閣羅鳳那似是譏諷又像自嘲的笑聲,閣誠節感覺極其刺耳,抬手摳了摳耳蝸,微微皺著眉頭,問道:“大哥似乎已有破城之策,不妨說出來聽聽,也讓小弟長長見識?”
一貫以二哥閣誠節馬首是瞻的閣誠崇和閣誠節聞言點頭,擺出一副求教的麵孔,目光期冀地看向閣羅鳳。
閣羅鳳淡然一笑,“兄弟之間何須求教,頂多算是相互探討。”一語帶過,他向閣誠節反問道:“此番征剿浪穹寨,我等誌在必得,不知二弟對浪穹寨的實力了解多少,對李景龍其人又有何看法?”
閣誠節聞言臉上閃過一道慍色,頗為不屑地道:“兩個月前,浪穹寨攏共隻有三萬兵馬,然而月前與吐蕃一役,浪穹軍折損近兩萬兵馬,實力銳減,元氣大傷。如今浪穹寨能湊夠兩萬人馬就算難得了,而這點兵馬在我南詔大軍麵前如同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至於惡賊李景龍······”
說到這裏,鼻孔朝天不可一世的閣誠節戛然而止,就好像有人在他後腦勺上敲了一記悶棍似的,突然變得沉默了。
不知不覺中,閣誠節低下了頭,心頭似乎很沉重,前一刻還睥睨天下、揮斥方遒的激揚神情,此刻卻情緒低落,萎靡頹廢。
就在閣誠崇和閣誠進二人心中不忍準備安慰兩句時,閣誠節陡然起身,冷厲地道:“有李景龍一日,浪穹寨便牢不可破,我等就隻能止步於穀口之外;此人不除,我南詔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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