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芳亭中,駱傾言半倚著欄杆,看著楊柳樹下隨性而臥的女子,嘴角噙了一絲清冷的笑容,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本在楊柳樹下休息的鳳蝶舞敏銳的感覺到了亭中人的注視,睜開了雙眼,望向流芳亭中,深邃的眸子,寒意四起。對上的是一雙清澈,不帶一絲雜質的雙眸。
一人半倚紅闌,笑看風雨,一人閑臥綠柳,淡然鎮定。一人,風撫衣動,墨發輕飄,揚起一世孤寂,一人,紅衣靜臥,嘴上含笑,血簪輕晃,笑盡一世繁華。
“姑娘若是不嫌棄,就到亭內一坐吧。”駱傾言淡淡一笑,開口輕語。竟不是問鳳蝶舞是誰,而是邀請她入流芳亭內。
鳳蝶舞沒有回答,一雙眼上下的打量著亭中那個出塵的男子,似乎是想看透對方。
見鳳蝶舞沒有回話,駱傾言倒也不惱,反而直起身子,伸手輕撫著身邊的早菊。半響才緩緩開口:“姑娘這是嫌棄駱某嗎?”
聞言,鳳蝶舞收回落在駱傾言身上的目光,自地上一躍而起:“倒不是嫌棄,隻是怕我這個俗人會擾了公子的雅興。”
“若姑娘是俗人,那世間又何有風雅之人?”駱傾言聞言一笑,隨即臉色微凝,“姑娘還是看不起我駱某人啊。”
鳳蝶舞聞言兩道英眉一挑,嘴上的笑意越發的深邃:“人道是入人家門,贈人於禮。而今我兩袖空空,又怎好意思入人家門呢?”
“姑娘說笑了,這流芳亭是當今天子出資建造,駱某人不過是暫時一用。姑娘若真要送禮怕是應該送給當今聖上吧。”可真是個有趣的人兒啊,他多久沒有碰到這樣的人了呢。也許,她與他是同一類人。
“既然如今是公子所占,這亭子如今也算是公子的了。蝶舞理應還是要送禮的。”鳳蝶舞伸手撈過身邊的一支垂柳,在手中翻來覆去。
“那不知姑娘可曾想好了要送什麼禮?”駱傾言順手摘下之前還在撫摸的那朵菊花,放在鼻子下輕聞。
忽的,鳳蝶舞放開了手中的柳條,抬頭,將目光又一次的放在了駱傾言的身上。
再一次打量了眼前這個半倚紅闌,出塵絕代的男子,才發現,他不是不食人間煙火,而是他把自己藏得很深。
“蝶舞早已想好,隻是不知公子的回禮可有準備?”狐狸嗎?那她就來會會吧。
“在下的回禮早已備好,隻是不知姑娘肯不肯賞臉。”駱傾言微微一笑,周身的雛菊頓失了顏色。萬物之色似乎都聚集在了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男子身上。
“既然如此,那蝶舞就叨擾了。”話音才落,鳳蝶舞以手為利器,在之前鬆開的柳枝上輕劃而過。頓時,柳枝飄然而落,準確無誤的落入鳳蝶舞的手中。
鳳蝶舞手腕微動,翻手間,手中的柳條已經射向對麵的駱傾言。
“柳雖柔,但極其的韌,不易折斷,且柳為高潔,與公子的出塵極其的相配。那蝶舞便以這楊柳為禮贈與公子。”語畢,鳳蝶舞環手而立,笑看著駱傾言會做何反應。
駱傾言見鳳蝶舞的柳條散著殺意而來,並不顯得有一點的慌張,反而扔出手中的菊花說道:“素聞菊代表高雅,隱匿。想來是與姑娘是不配的。但鮮花向來是屬於美人的,看來這花送得也是適宜啊。”
“謝公子美意,我想這鮮花還是配其他美人吧。蝶舞自認鄉野村姑難識鮮花之美啊!”鳳蝶舞話剛說完,那支菊花硬生生的改了方向,朝著人群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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