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的瞧見過來一個群人,田中弘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愛子也感到納悶,這些人好像是衝著他們來的。轉眼他們就湧到眼前將二人團團圍住,田中弘陪著笑臉說:“各位好漢,我到東京,從來安守本分,從不敢招惹是非,不知道有什麼誤會,勞動大家辛苦來一趟。”為首的那個中年人,頭發剪的跟雞冠子似的,脖子上套著大金鏈子,手臂上帶著金手表,腳上一雙烏黑鋥亮的皮靴。五官擠在一起,胡須和鼻毛交叉在一起,嘴裏不時呼出臭氣來,熏得人忍不住退出去幾步。他搶進一步說:“令郎不識好歹,竟敢打電話報警,讓我們社團的成員住進了監獄,隻要你把他交出來,我們就饒了你們。”
愛子被嚇得不輕,田中弘極力維持鎮靜,說:“你這話可說錯了,俗話說虎毒不食子,我怎麼忍心把自己的兒子交給你們呢?有什麼問題可以跟我商量,做父親的願意代為受過。”為首的中年人一聽這話,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說:“真是令人羨慕,阪本純二那廝居然有你這樣的好爹?給我打。”話音未落,幾隻腳就飛過來,愛子立刻說:“慢著,我有話要說。”中年男人示意打手們暫停攻擊,愛子說:“夫君,你也曾經懷疑他不是咱們的兒子吧!阪本純二。一聽這人名就不是咱們的兒子,不如先保住你的性命再說。”
田中弘說:“他為了給咱們交房租自己都去賣血了,咱們怎麼能陷他於不義呢?”愛子說:“可我怎麼能忍心讓你虛弱的身子被這麼多人打呢?”田中弘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死了,如果可能的話,請把我送回到北海道的鄉下安葬。”愛子哭著說:“不行,我不能讓你死。”中年人看到此情此景,心中很不耐煩,轉過身去,輕描淡寫的說:“這位仁兄是條漢子,我成全你。”一陣亂腳下來,田中弘奄奄一息了,愛子也挨了許多腳,不過大家看她是個女人,所以沒有太和她計較。
中年人說:“太太,你說吧!讓那個不是你兒子的人死,還是讓你的夫君去死。”愛子隻是哭,隻見田中弘頑強的坐了起來,說:“把我的倭刀拿出來。”愛子說:“你打算做什麼?”田中弘說:“被人家打死是可恥的,我請求自裁。”中年人一聽這話,立刻讓打手們退後三米,然後大家等著看田中弘自裁。愛子回到屋子裏捧出一把倭刀,尺寸相對來說要對一些,跪下來將刀遞到夫君跟前。田中弘把刀接過去,將刀子拔出來。大家暗自讚歎,真是一把好刀。這刀寒氣逼人,雪越下越大了。
就在他即將要飲刀自盡的時候,突然聽見遠處一個人大聲說:“且慢。”大家將目光投過去,果然是阪本純二,看見仇人,分外眼紅。隻聽見田中弘說:“先生,請你快走吧!我願意代你一死。”阪本純二走過來,愛子說:“多謝先生給我們交房錢。”這話跳進了阪本純二的耳朵,他愣了很久。終於明白,原來他們這是在懷疑他的身份,認為你不是他們的兒子。阪本純二心一橫,跪下來說:“多謝二老昨日肯收留我,我欺騙二老罪大惡極,我自己的罪自己領,能否借前輩的刀一用?”
田中弘把刀遞了過去,阪本純二接過刀子,笑著說:“真是一把好刀,沒有想到我會死的這麼富有詩意,有大雪,有看客,還有二老借給的倭刀。”中年人不耐煩的說:“不要再囉嗦了,快動手吧!若是我們動起手來就不好看了。”阪本純二說:“我隻說最後一兩句遺言了。”中年人說:“快快說來,我還要等著交差呢?”阪本純二握著二老的手說:“田中隆三不是個好兒子,他已經死了,我親眼所見,你們不要繼續找他了,趕緊回鄉下去吧!”說完緊握刀把,將刀刃衝著自己,大吼一聲,說:“天照大神在上,我這就投奔你來了。”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鳴響了警笛,社團成員四散奔逃。警車四處追趕,場麵十分混亂。
良久,四周恢複了平靜,房東太太站在眼前,她雙手叉腰,一臉怒氣,說:“你們招惹了暴力社團,無論如何我是不該留你們繼續住在這裏了。”田中弘長跪不起,說:“太太,天照大神作證,我們一直是安分守己的好百姓,從不敢招惹暴力社團。”婦人指著阪本純二說:“這廝是怎麼回事?”阪本純二立刻說:“我這就離開。”說著站起來就要走,可能是因為身體太過於虛弱,走了沒幾步竟然一頭栽了下去。
婦人說:“不要收留他。”田中弘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先把他的病治好,然後再把他送走。”婦人惡狠狠的說:“我是為你們好,暴力社團是不能得罪的。”田中弘說:“好,我們不收留他。”婦人說:“總不能把他扔在這裏沒人管,死在這裏多不吉利啊!”田中弘說:“你打算怎麼辦呢?”婦人說:“我親自請人把他搬走。”田中弘說:“太太,這不是告訴別人咱們招惹暴力社團了嗎?我看這樣,我們把他悄悄的處理掉。”婦人說:“你們要殺了他?”田中弘說:“怎麼會呢?”就在他們商量如何處置阪本純二的時候,一個女警官騎著自行車路過,她踩了刹車,把車停在他們跟前,說:“方才我聽到了一個殺字,你們打算殺人滅口?”婦人嚇得花容失色,說:“這都是他們兩個人的勾當,與我無關。”田中弘、愛子一看就認得是岸信純。岸信純笑眯眯的說:“你們為什麼打算殺害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田中弘歎口氣說:“他並不是我的兒子。”岸信純仍然笑著說:“何以見得呢?”田中弘說:“他自己都承認不是我兒子了。”愛子也說:“方才暴力的社團成員也說他不是我們的兒子。”岸信純說:“還有什麼可疑之處嗎?”愛子說:“他的麵相、眼神都不像我兒子。”岸信純聽了點點頭說:“你的兒子在暴力社團有一個藝名,叫做阪本純二,他們未必知道你們是他的父母。”愛子說:“要是知道的話,他們沒必要騙我們啊!”岸信純說:“若是他們不騙你們,你們就不願意把他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