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回:三女結社苦瓜破土/二狗爭食蘿卜入坑(1 / 3)

夏涼明月一回頭,看到一個男人,頂著一頭淩亂的長發,臉上胡須密布,身上衣衫襤褸,腳上踩著木屐。她沒有理會,回到屋子裏,龜田愛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她手裏的那封信,笑著說:“是不是還有男士在記掛著你?”這話立刻引起了佐藤順子的興趣,夏涼明月把信都給龜田愛。龜田愛說:“這多不好啊!我怎麼能看你的私人信件呢?”卻已經把那封信攥在手裏了,仔細的看裏麵的內容,笑著說:“好像是男人的字跡,語氣卻像是個女人。”夏涼明月說:“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也算是半個患難之交了。”龜田愛說:“你想怎麼裝飾屋子呢?”夏涼明月說:“當務之急是要設法賺一點經費。”龜田愛臉上露出了神秘的笑容,說:“我有一個掙快錢的方法,隻需小小犧牲,你就能得償所願了。”

夏涼明月說:“世上沒有什麼小小的犧牲能掙到快錢,我寧願慢慢來。”看到對方沒有上鉤,龜田愛並不氣餒,壓低聲音說:“現在我國的女人,普遍都在十六歲前後就跟男人做過了,誰能夠保持著那玩意兒到結婚?有些看起來嚴重的問題,本質上是觀念難以逾越。女人也是人,也有需求,合理的利用自己的身體賺錢,這有什麼可指責的呢?”夏涼明月說:“對不起,我是個守舊的女人。”龜田愛歎一口氣說:“你看你年紀輕輕,為什麼這樣守舊呢?中國有一個叫胡適之的人,他有一個想法很有意思,女人如果遭遇不幸,被歹人強辦了,願意娶這位女士的男人,我們應當予以尊重。其實女人被強辦了之後,她身上的各個髒器的功能都完好無損,這就好比你被人打了一拳,沒什麼大不了。”

夏涼明月沒有言語,龜田愛說:“中國有一個著名的英雄人物叫鄭成功,他的母親是個日本人,當年清兵南下,侮辱了他的母親。鄭先生非常的痛苦,讓人把母親的遺體切開用水衝洗。”夏涼明月說:“有人願意沉淪而富有,有人緣恪守而貧窮。我就想靠畫畫掙錢,別的我不會做。”一聽這話龜田愛不禁放聲大笑,說:“靠畫畫掙錢?我覺得你完全是在癡人說夢,你知道畫院每年有多少人畢業嗎?你知道絕大多數學畫畫的人在做什麼,除了畫畫他們什麼都做,我也不瞞著你,我之所以能夠在東京活著而不至於餓死,靠的就是我什麼都放得下。”

夏涼明月隻是微笑,不做應答。龜田愛有一種強烈的挫敗感,佐藤順子說:“媽媽,你打算怎麼裝飾怎麼的屋子呢?”龜田愛說:“這件事我看還是算了吧!第一房東不會同意咱們改變房屋的形態,第二咱們如果不使用非常手段,湊足所需款項是遙遙無期的。”夏涼明月說:“雖然看起來很困難,咱們還是可以試試,你不是已經答應了嗎?我們現在商量一下這件事吧!”龜田愛說:“說服房東其實也不是不可能,隻要咱們能拿出一個合適的方案。”夏涼明月說:“那咱們就先出一個方案。”

龜田愛說:“我是這樣想的,我們先要把屋子內外都弄的非常整潔,然後在一點點按照設計的圖紙把需要畫的東西畫上去,先做一點點,然後慢慢增加,說不定咱們這裏會變成一個可以賺錢的旅遊景點。”她們專門挑了一個日子,把屋子裏的雜物清理一空,三間屋子都顯得亮堂起來,然後開始設計圖紙,製定方案,終於拿出了一套方案。鬼田愛拿著方案找房東商議,得知三位女房客丟掉了她的雜物,房東自然是怒不可遏,要求她們三位賠償損失。龜田愛說:“我們擅自動了你的東心,這很不對,如果在感情上對你有什麼傷害,我再次表示歉意,希望你能原諒。我此番來,不僅帶來了我的歉意,我還帶著我們三個人聯合製定的方案,我們想讓你的房子變得更漂亮、更舒適。”

看了方案,房東說:“這個應該很費錢吧!”鬼田愛說:“的確費點錢,我們會盡量控製成本。”房東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我們的談判不著急出結果,我可以授權你們開始施工。龜田愛說:“這麼說你同意了?”房東點點頭說:“我是有條件的同意了,如果你們做的不好,我不排除采取法律手段維護自己的權益。至於條件怎麼樣?等你們讓這個方案變成現實再說吧!”龜田愛帶著房東模棱兩可的態度回來見佐藤順子和夏涼明月,因為她們沒有錢,隻能繼續討論怎麼優化這個方案,所謂優化就是壓縮成本,直到再也沒有辦法壓了,她們仍然沒有足夠的錢來做這件事。本來龜田愛的想法是帶著佐藤順子和夏涼明月一起去歌舞伎町賣,賺了錢就能做這件事了,她以前每次卻錢都這麼幹,反正也四十開外了,也沒個男人在身邊滿足她的需要,就當是織女會牛郎。很顯然夏涼明月因為年輕漂亮而不想這樣消費自己,佐藤順子跟著她去賣了,因此她們兩個人的錢很快就籌夠了。

夏涼明月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她覺得壓力大極了,她甚至想到了去賣血。每一個焦慮的夜晚都讓她感到無比難熬,突然有一天,她想到了這樣一個問題。房東為什麼會同意她們這樣做呢?明日親自去問,房東本來不想說出答案,架不住她再三追問,她說:“我是對你們的這個想法很感興趣,誰會拒絕讓自己的房子變得更漂亮、更舒適呢?”她像是凡是獨立謀生的單身女子,她們往往希望擁有更舒適的室內環境,以此來填補自己內心的空虛。這就意味著她是可以有一番作為的,她帶著自己的這個方案去拜訪那些高收入的單身女性,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先偽裝成修女,先以上帝的名義打入敵人內部,然後一點點拿出方案,盡管她的表達不是很流暢,卻意外的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加藤女士五十歲了,她經曆過六次婚姻,其中四個丈夫死於車禍,一個是丈夫因為經受不住經濟危機的打擊而墜樓死了,最後一任丈夫在婚後的第三天被樓頂上飛下來的一個啤酒瓶砸中了腦袋,那個啤酒瓶從二十層的高樓落下,當時他的腦漿就塗了一地。有了這一串事件,她想不背克夫的惡名是不可能了。這位女士長的不算難看,就是顴骨偏高,一雙深邃的眼睛,一看就是那種很有心計的人。夏涼明月看到對方把門打開了,她先笑著說:“上帝保佑你,你願意給我半個小時的時間嗎?如果你給我這個機會,我會還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