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命運行軌跡很奇怪,平時身體總是出些小毛病的人,即使拖遝著多病纏身的軀體也能活得長久,而身體健朗,無痛無病的人一旦倒下,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陸震華去世的消息讓尚東上下人心惶惶,現在的尚東群龍無首,陸天承已經從公司請辭,現在尚東最大的股東是方媚,但她一個女人能有多大能耐,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怎麼樣,陸董,我可是一下就幫你解決了多個麻煩,你想要怎麼感謝我?”元彪笑得兩條短又淺的眉毛呈到八字,異常奸猾,口氣輕鬆得好像就是解決掉了路上的阿貓阿狗,完全不像人命關天的大事。
“什麼!你的意思是說陸天承的事是你幹的!我不是讓你不能這麼做嗎?”韓齊也有些震驚,原以為這人隻是偷奸耍滑,沒想到還做些草菅人命的勾當。
元彪把玩著桌上的水果刀,搖搖頭“韓董,這可不能怪我,隻怪他自投地獄,非要刨根究底地查下去,他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要是他把真相公之於眾,你不僅要坐牢,還會身敗名裂,到時候你在商界還有混的地方嗎?我倒無所謂,畢竟當年的幕後主使可是您哪。”
韓齊有些腳軟地坐在椅子上,顫巍巍地抽出一根煙“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罪,一旦敗露,可是要償命的。”一步錯,步步錯,怕就隻怕事情終將有敗露的一天。
元彪輕蔑一笑,好像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樣“犯罪?您犯的罪還少嗎?要不要我給你的老朋友樓文山仔細說一說?哼,我做得滴水不漏,警方再懷疑也找不到證據,隻會當成交通事故處理,隻要陸天承一死,這件事就會石沉大海,至於陸震華,這可是老天爺給咱們的大好機會,陸天承昏迷不醒,陸震華也死了,現在的尚東就像一盤散沙,這個時候你去主持大局,還怕韓氏會因資金不足而破產嗎?”
“可我當初是主動從尚東退股離開,怎麼可能再回去?”想當初自己是因為不甘心屈居他人之下而自立門戶,現在還怎麼回去?
“你認為現在方媚能依靠的人還有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懂得商場上的那一套,我保證她會主動委托你管理公司,你以前在尚東的人脈不錯,那群董事不止不會反對,還會歡迎,那群老家夥早就看不慣陸家的管理模式,畢竟當年你掌權的時候有不少人都受過你的好處,隻要你管理尚東,你還怕拿不回大權嗎?不管怎樣最後的贏家肯定是您。”
韓齊吐出一圈煙氣,微眯著眼睛,渾濁暗淡的眼神閃放著盤算的精光“你想要什麼?你謀算得這麼精密,不會隻是想純心幫我吧?”韓齊明白,元彪這樣貪得無厭的小人最好不要沾惹,一旦惹上,他是可以魚死網破,拉任何人下水的,韓齊現在就是騎虎難下,也隻有破釜沉舟了。
元彪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我要得不多,事成之後,我隻要尚東17%的股份,這也是我應得的。”
韓齊兩頰的顴骨高高聳起,滄桑的臉上皺紋凸顯,猛地吸了一大口煙,恥恥地笑著,胃口還真不小。
殯儀館裏莊嚴肅穆,白的祭,黑的奠,沉悶又悲痛,當真正與死神麵對麵的時候,才會驚覺過往在乎的名利,追求的榮華,都不如寵辱不驚,去留無意來得風輕雲淨。
方媚雙眼早已哭腫得如核桃般大,兒子至今昏迷不醒,丈夫又躺在殯儀館裏,一夕之間,這個家變得支離破碎。
“方媚,你可一定要保重好身體,天承現在可不能沒有你哪。”錢淑貞在一旁安慰道,也感歎真是造化弄人,好好的一家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啊,方媚,淑珍說得對,你可不能再倒下了,現在尚東和天承正是需要你的時候。”韓齊也在一旁附和道。
“阿姨····”韓曦妍一直扶著方媚,要不是有她支撐著,恐怕方媚早就倒下了。
方媚擦擦眼睛,聲音沙啞“老韓,我想暫時把公司交給你管理,天承還昏迷不醒,我實在無暇顧及公司的事,那群董事早就對公司大權虎視眈眈,我雖然一介女流,但我絕不允許尚東落入外人手裏。”
韓齊沉默了一會兒““這·····你放心,公司就交給我,等天承醒後,我一定將尚東原封不動的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