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9章(1 / 3)

銅盤突然略一傾斜,那個頭骨咯啷啷地盤裏一滾,向一個抖得如篩糠的胖男人滾去,巧巧地落在他雙膝間,黑洞洞的眼窟窿與他瞪了個正著,“啊!救命啊!”他站起身來狂呼亂叫,血淋淋的頭骨被震落在地,向另一個虛腫臉的男人滾去,一時間膽子小的站起身來四下躲避這個可怕的怪物,膽子大的雖然不動,卻皺眉皺得打結。

“都給我坐好了!”厚載猛一拍桌子,喝道:“有膽子收受髒錢,沒膽子看髒東西?我數三下,收受賄賂的站到右手邊,我從輕發落,虧不了你!死不了你!不主動坦白,被我查出來的,我就讓他和這個頭骨一樣的下場,老子把他剝了皮掛牆頭!”

“一!”人群開始攪動起來,像開了鍋的水。

“二!”人流如被避水珠破開的水牆,開始分流開來。

“三!”厚載桌子猛然一拍,所有人瞬間站定,不敢再動。

右手站了三分之一的麵色蒼白的人。

“很好!”厚載滿意地冷視右手邊的人:“我保你們平安,看你們的交代情況,決定是留在原職還是降職使用。”

右手邊的人原以為已經不死也要被去掉半條命,沒想到竟是這麼寬大的處理,不由得麵帶喜色,動搖的人心漸漸平複下來。

左手邊有些人卻有些後悔之色,厚載笑道:“右邊的人果真是明海樓的驕傲,有你們在,我們明海樓何懼風雨?不過,我想你們當中還有些人忘了站出來,快點,不要左右不分。”

他笑著把這話說出來,卻像一道催命符,馬上便有幾道人影從中顫抖著拖著腳出來,“撲通”一聲跪在厚載麵前:“小人糊塗!”

“先到那邊站著,自然也不會苛懲了你們,算你有識趣。”厚載指了指另外一邊,命他們在那裏站定。

“看來沒有人再站出來了?”厚載看了看再也不動的三組人,點頭道:“很好,我已經仁至義盡了。越內青!”

右邊隊伍裏被點到名字的突然一抖,強自鎮定走出來:“是。”

“你看看這是什麼?”

越內青突然麵色蒼白了起來,不用看,光看封麵他也知道是對方和自己的通信,藏在家中的密櫃裏,連家人也不知道的地方,怎麼被搜了出來?

“我已經給你兩次機會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厚載抓起麵前一疊東西摔到他麵前:“他們賄賂你的錢款,你私下克扣的其他商人的傭金,還有親自命人倒買夾幣的證據,你還有何話可說?!”

越內青不意有些一著,卻仍舊鎮定:“屬下是冤枉的,請掌舵明察!”

“好一個冤枉的!我在天府境內遇到殺手,那個似乎長得和你有些像?”

越內青不語,但唇抿得幾乎看不見。

“我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長至胸乳的劃傷,也是巧合?”

“我在他身上抓到一塊女人用的香囊,還有一束頭發,更是人家栽贓你的?那我隻能說,你投靠的新主子真會出賣人。”

厚載笑得越發穩重謙和,似在征詢大家的意見一般微微傾著身。

他手一招,一個心腹托著小金盤走了上來,小金盤上放著一撮頭發,還有一個精致的湖繡小荷包,厚載拔拉著那幾樣東西,對眾人道:“我們的越先生真是多情的,出門在外,倒是謹慎,明海樓的東西一律不帶,不過卻帶了這麼香豔的東西!據我所知,你那個新搞上手的小寡婦已經成了你的外室吧,她也多情啊,非要你把她的東西隨身攜帶,嘖嘖!這個香囊繡得真是奇巧,那天我和你對手時順手撈了這個東西,愣是沒舍得扔,現在物歸原主。”

手一推,小金盤如同一柄飛刀,帶著令人膽寒的呼呼聲向越內青擊去,越內青身子一側,眼看要避過小金盤,誰知小金盤在半空突然轉了個方向,他猝不及防,小金盤竟成了一個鋒利的武器,瞬間把他的衣裳割開一個大口,人人便都看見了,他的右肩直到左胸乳有一道剛剛愈合不久的劍傷,傷口外翻,如今結了疤,但有的地方經了數月之久,依舊流著淡淡的黃水,猙獰可怖地在燈下顯露著讓人惡心的、高高低低的陰影。

“你也算一條硬漢子,被我傷得幾乎送命,卻依舊能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這一點,我明厚載服了!不過佩服歸佩服,我們的帳還得算,”厚載眸子縮了起來:“我給了你三次機會,可惜,你沒珍惜!來人,抓起來!”

上來三個漢子,越內青突然仰天大笑,手一探,腰間一條長長的織錦帶內抽出一條銀光軟劍:“我就算走不了,你也別想抓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