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瑾煙惱恨地瞪他一眼,隻是因為他將自己藏在心裏的隱憂也看了出來。
“總覺得最近要發生什麼事……我真的……很累。”她疲憊地將手指在額頭上,這是她第一次在他麵前表露出脆弱。
也許,同樣都是孤單寂寞的人,此刻,更容易相處相知吧。
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將上官戎當成最好的傾訴知己,她的煩憂,從來不會告訴任何人,哪怕是楚逸寒。
而現在,她卻說,她累了。
“可是因為母後?”上官戎聽說了太後召見她的事,以為太後有意刁難她。
“其實也沒說什麼,她大概……”慕瑾煙突然頓住,看著上官戎挪揄了半晌,才小心地說:“太後大概是想抱孫子了。”
上官戎立馬不自在了,臉皮難得染上紅暈。
“你瞧你今年都二十好幾了,別的男子像你這麼大時,孩子都會打醬油了。”慕瑾煙一邊說,一邊上上下下打量上官戎。
上官戎卻不惱,“你是說,朕該傳承子嗣了?”
“我是為你好,畢竟你是皇帝,以後總要有個人來繼承皇位吧?”慕瑾煙繼續扮演貼心使者。
上官戎湊近他,神秘一笑:“你忘了,朕有什麼嗜好嗎?”
慕瑾煙嘴角一抽,露出一個安慰式的笑意:“別擔心,雖然袖子斷了,也可不影響正常生育,隨便找個人生下個孩子,你想跟誰斷,那就是你的事了。”
上官戎直起身子,突然認真道:“朕不想隨便。”
“那男人和男人是不能生孩子的。”慕瑾煙立刻提醒他。
“朕沒說要和男人生。”上官戎眉頭擰起,忽然想到什麼,又慢慢舒展。
“那你這輩子就沒希望了,你不喜歡女人,男人又不能生孩子。”慕瑾煙很惋惜搖搖頭。
上官戎輕笑一聲,兩指拈起一粒黑子,隨意把玩著:“朕不覺得。”
“不覺得什麼?”
上官戎垂目,將手中棋子置放在棋盤上,慢條斯理地撿被吃掉的白字,唇邊揚起若有如無的笑:“你為何如此關心朕的子嗣問題。”
慕瑾煙被他給問懵了,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就在她發愣的間隙,頸側忽然一熱,上官戎不知何時靠近她,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縮短到幾乎為零。
“你這樣子,會讓朕誤會的。”上官戎輕輕笑著,溫熱的呼吸拂在頸邊,慕瑾煙立馬身體僵硬,動也動不得。
“我、我的意思是,你、你趕快找個女人、別、別打我男人的主意。”磕磕巴巴總算說出句完整的話,慕瑾煙覺得這個理由還是比較充分的。
“你放心,我不會打你男人的主意。”上官戎伸手,撩起她耳邊的一束青絲,靠近唇畔。
慕瑾煙被他這一番曖昧弄得心跳加速,去扯自己的頭發時,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上官戎的唇,她像被針刺到了一樣急忙收回手,眼神飄渺,故作冷靜。
“棋藝有進步,朕很期待在棋盤上與你一教高下。”上官戎忽然離開她,驟然消失的氣息竟然慕瑾煙覺得一陣失落。
“我要是能打敗你,就別再找我下棋了。”慕瑾煙趁機說。
上官戎很爽快地答應:“好,隻要你可以贏朕,那朕以後就再也不逼你陪朕下棋。”
慕瑾煙在心裏念了聲“阿彌陀佛”。
雖然如此,但日子一天天過去,慕瑾煙棋藝雖長進不少,卻依舊無法戰勝上官戎,不得不說,在琴棋書畫方麵,上官戎算得上天才。
前一晚和他奮戰一夜(好引人遐想),最終還是慘敗收場,到了早上,隻覺得頭暈目眩,隻好賴在床上,直到日上三竿。
令她沒想到的是,太後竟然找上門。
俗話說得好,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她和上官戎最近“不正常”的舉動,估計驚動她老人家了吧。
正這般想著,慕瑾煙懶洋洋從床上爬起,另一隻手卻按在她肩頭,眸光一轉,太後那張雍容華貴的臉便出現在眼前。
慕瑾煙有些莫名其妙,按理說,太後身為後宮之主,這地位權勢都是一等一的高,可她竟然屈尊前來不說,還很“慈祥”地為她拉上滑落至手肘處的衣裳,若是沒有前一天的一番較量,她倒真要認為,這皇太後把她當自家兒媳了。
太後為她拉高衣衫,目光不經意掠過她肩頭的傷痕,看起來有些好奇似的:“這些傷都打江湖上來的?”
慕瑾煙覺得她問的好笑,難不成還是她自己沒事幹劃著玩的,本來不是很喜歡太後,語氣也衝了些:“太後,我不是什麼金枝玉葉,江湖上誰的拳頭硬誰就厲害,可不是看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