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住我身體的不是繩索也不是鐵鏈,如果要形容一下他是什麼的話,我倒更願意使用一個詞語:活物。似乎是某種鮮活的物體纏在了我的四肢、脖子和腰上,這讓在十字架棺材狹小的空間本就幾乎動彈不得的我更加沒法動彈了。
我根本就沒有經驗來預測下一步會發生些什麼,如果我是夏冰的話,我應該有所了解才是。這時我想起夏冰在瀕臨死亡的時候和我說的話,他說希望我到梵蒂岡教廷的時候,能夠讀取他的記憶。
此刻麵對無法預知的未來,我真的希望能夠擁有夏冰的記憶。隻是這似乎不太可能呀,沒聽說人的記憶什麼時候可以像計算機裏麵的信息那樣可以隨意複製、粘貼。不過夏冰臨終之前能夠有此一說,在這個充滿神秘色彩的宗教國家,也許真的存在這種可能性,而眼下隻能無助被動的等待了。
等待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太久,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我永世不能忘記,隻因為一個字,疼。不是心疼,是真正的肉體的疼痛。
身體被莫名的物體捆綁固定好之後,那好似活物的東西就開始在被縛住的地方快速轉動起來。我感覺到身體纏繞的地方被摩擦的越來越熱,熱的我都快受不了了。黑暗中我看見摩擦的地方猛地燃起了一團冰藍色的火焰,尤其是脖子附近的那團火焰更加醒目。
冰藍色的火焰一閃而逝,接下來我不得不慘叫起來。因為在手腕、腳脖、頸椎和腰椎處,六根鋼針同時插了進來。鑽心的痛,痛入骨髓。我拚盡全力,疾聲慘叫。隻是我的慘叫聲,並沒有傳太遠,就淹沒在廣場上儀仗隊成員的祈禱聲裏。
我的慘叫聲一直在持續,直到聲音嘶啞,我也沒有停止叫聲。鮮血從我的身體沿著鋼針向外流淌,而我卻被死死縛住,一動也不能動。鬱悶、悲催,這是要我弄死我的節奏嗎?我雖然沒有基督教信仰,但是我發誓從本質上來說,我還是善良的。主啊,聖母啊,我現在就信教行不行?別玩死我啊。
隻可惜沒有哪位神靈聽見我臨時抱佛腳的祈禱。頭暈、口渴、渾身無力,尤其是頭部很沉很累,冰冷的感覺逐漸向我的全身蔓延。我已經沒有力氣發出叫聲了,隻是疼痛的感覺依舊是那麼清晰。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鼻腔裏也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就在這時一個好似麵罩的東西直接蓋到了我的臉上,我沒有選擇拒絕的權利,因為我根本動不了。一股氣流從麵罩中向我的體內壓迫進來,我下意識地把氣體吐出去,緊接著氣流又壓了進來。
在我所處的十字架棺材幾米開外的地方,隔著巨大透明的玻璃麵板,一群身著白衣白帽的人正在各種複雜的儀器前麵緊張有序的忙碌著。我在十字架棺材裏的一舉一動,他們都能清楚的看見。
“夏冰這家夥,還和上次一樣差勁。”
一個個頭隻有一米六幾,上嘴唇留著一簇胡子的老頭瞟了我一眼,隨口說道。
“佐藤博士,可以開始注入了嗎?”
站在佐藤旁邊的助手問道。
“不急,血還沒放到極限。”佐藤說。
“可是這樣下去,我怕他會堅持不住。”助手有些擔心。
“沒事,死了拉倒。”佐藤目無表情。
我並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如同螻蟻一般捏在這些家夥的手裏,隻知道死神的腳步離我越來越近。我猜測這一場針對我的謀殺,關鍵是我他媽還滿懷希望的配合著被謀殺。看樣子教皇並不想讓我死的痛快,非要讓我保留最後的一絲清醒的意識感受痛苦和死亡。
廣場上教廷儀式隊伍的祈禱聲一直在耳邊響著,我慢慢地將自己的意識和著這虔誠的祈禱之音,渴求能剝離我肉體的疼痛。我想象耶穌受難時的情景,應該大致和我的情況差不多吧?也許還會有一些憤怒的人群向他扔雞蛋、石頭、鞋底之類的東西。
從麵罩裏湧進我身體的氣體突然多了一股味道,雖然說不出是什麼味道,但是產生的效果卻是讓我印象深刻。沁人心脾,清涼怡人,讓我的頭腦一醒。
啊!!!啊!!!啊!!!
清醒之後,就是無比的刺痛感。我擦,真尼瑪沒打算讓我好死啊。
“OK,開始注入!”玻璃窗後的佐藤打了一個響指。
隨著佐藤博士的一聲命令,這群白大褂的醫生們動作頻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