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覺得,這事情該如何處理?隻怕就這麼傳下去,越穿越不像樣了。”玄墨低聲言語,語氣有著濃厚的擔憂。
我沉吟片刻,然後搖頭。若是站出來辯解或是製止,隻怕這事情會更加適得其反,越傳越厲害。流言如同水流,堵得了一時,賭不了一世。若是真要強行賭,隻怕到頭來終究有潰壩的危險。
“惜之,說什麼呢。”商君博正在批閱奏章,忽然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口問了一句。
我知道他大抵墨又用完了,所以也就沒再繼續和玄墨繼續說下去。走過去繼續給商君博研磨,然後順帶看看又有誰上了什麼折子。
忽然商君博將一本折子遞給我,皺眉道:“看看。”
我歪頭看著他緊抿著雙唇,眉頭緊鎖的樣子,心裏遊戲詫異——他這是怎麼了?嚴肅不說,還像是誰惹了他似地。剛才回來時候不是還好好地,有說有笑的麼看來,是這帖子的不是了?不知裏頭寫的是什麼?
我好奇的接過來,打開奏章仔細閱讀。不過越看,我便越是覺得心頭一股無名火起,看完之後,我“啪”的一聲合上折子,忍不住的冷笑的譏諷:“這個人可真夠聰明的,還知道上匿名的折子!哼,怎麼就不敢在大殿上光明正大的說出來?”
這帖子,是汙蔑我的折子。可若緊緊是汙蔑我也就罷了,讓我忍受不了的是——竟然還牽扯到了庭雪。這折子上說,我曾經與庭雪私相授受,行親密之事。還說,我這樣不潔之人,是不能做皇後的。之後又例舉了我的一係列罪名——比如說什麼女子不能上朝,後宮妃子不能插手政務等等。還說我善妒,容不下其他妃子,犯了婦德。
“你有沒有印象,這個折子是誰上的?”商君博擱下筆,靠在椅背上盯著那折子皺眉問道。
我仔細的回想了當時的情形,可是始終想不起來到底是誰遞上來的折子。我頹然的搖搖頭,完全沒印象了。畢竟,這樣匿名的折子還真沒遇見過。或許——吳京記得?我想起每次收折子的時候都是吳京收的,他說不定記得呢?
於是叫來吳京,可是他也完全想不起。這個懸案,頓時陷入僵局。
半晌,商君博開口,緩緩道:“其實,我倒是有個方法——就是費時候,費力氣了些。”
我眉頭一跳,頓時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麼法子。當下皺眉緩緩道出:“這樣會不會太費事了一些?雖然他們的折子都是統一領的。可是要真一個個查,未免讓人覺得咱們小題大做了些。要不,我看還是算了罷。畢竟也隻是說說,又沒有證據。”
商君博卻似乎很生氣,怒意騰騰道:“怎可輕易放過?這樣汙蔑我的妻子,我這個做丈夫豈能坐視不理?你與我乃是一體,質疑你豈非就是質疑我?我若是這般的算了,別人會如何看?大概會笑我這個皇帝罷?”
我定定的看著商君博發怒,心裏的感受很奇怪。半晌,我低下頭輕聲問道:“你是不是仍然放不下?覺得我和庭雪當初……”
“惜之,並非這樣。”商君博搖頭,可是眼神卻是始終不曾與我接觸。我感覺他是故意的,心裏頓時有些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我該去做點心了。”不想再和他討論下去,我索性找了個借口離開了。或許,這輩子我們都擺脫不了庭雪了,或許永遠庭雪在我們心中都是一個結。我始終介懷商君博殺了庭雪,而商君博則是永遠介懷我和庭雪的過去。——其實我想,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我和庭雪之間到底到了一個什麼程度。因為我一直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舉一動不是都有人告訴他麼?
或許,這就是嫉妒心吧。因為我和庭雪之間的親昵,似乎和他從沒有過。我們沒有說過什麼甜言蜜語,甚至沒有共同許下什麼特別的誓言。
總而言之,我隻感覺我們根本無法好好地溝通這件事情。
我和玄墨一同去了廚房,開始做點心。一會孩子們回來,就要吃的。一麵做著點心,我一麵和玄墨閑話家常。
“玄墨,你說緹兒是不是應該斷奶了都兩歲多了。牙都開始長了,或許該給她吃飯了?”一麵說著,我一麵熟練地將麵團捏成一個小白兔,然後放進蒸籠裏頭。
玄墨也不甘示弱,捏出一隻小狗狗放進去。然後回答道:“是該斷奶了。好幾次奶媽喂奶的時候都說小公主開始咬人了。隻是,斷奶了又吃什麼?似乎小公主的腸胃不怎麼好,總是拉肚子。若是吃米糊,不知道受得了麼?”
“腸胃不好?”我聽了,頓時忍不住皺眉。我怎麼不知道這個事情?
“嗯。最近一直有點小拉肚子,不過不太嚴重。看著娘娘忙得跟陀螺似的,也就沒多說。心想著小孩子鬧肚子也是正常,不見得就是什麼嚴重的事情。”玄墨說著,歪頭想了想之後到:“我和織錦都在想,或許是玩兒的時候弄髒了手,然後自己又啃了手吃了不幹淨的東西。”
“可是她整日都有人看著,怎麼可能接觸什麼髒東西?”我再度皺眉,否定了玄墨這個理由。心裏微微有些擔憂,總覺得不是這麼回事。
想了一會,我沒想出個頭緒,也就沒再多想。繼續開始做點心,然後我開口道:“斷奶了罷。明天開始,讓內務府每日送羊乳和牛乳過來就是了。再配點什麼米糊肉粥的,也應該就差不多了。”
“恩。”玄墨應了一聲,忽而又抬頭問我道:“娘娘打算如何處置那留言呢?難道就放任不管麼?而且,娘娘覺不覺的,這些話倒像是有人故意透露出來似地。否則,以娘娘仁厚的做風,那些宮人們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做這個聯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