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兒一如既往地前去送膳,夏懷瑾從書房走來不經意地一眼,淳兒的臉上傷痕明顯,手臂顫抖著,便問道:“你怎麼受傷了?”
“奴婢,奴婢……”淳兒無從開口。
“可是王府之中有人欺淩?”夏懷瑾再問。
“並非王府中人,奴婢也已沒事了。”
“既然如此,你回去休息吧,之後的事讓其他人來做。”
“奴婢告退。”
淳兒可以當做夏懷瑾對自己有一分關切,如此這傷痛便也值得了。她按時前去向秦珂稟告夏懷瑾用膳的事,說今日沒有見過穀女。
“你這臉上的傷……”秦珂亦問道。
“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摔得。”淳兒顯然有一絲慌張。
“如此不小心,身為女子,若是毀了臉,還拿什麼活著。”秦珂不願多說,“你回去歇著吧,待會兒我叫玉禾替你去收納食盒。”
“謝王妃。”
淳兒去罷,玉禾便向秦珂報告今日在廚房聽到的風言風語。
“聽說今日有人看見淳兒一身是傷地跟那穀女在一起。”
“穀女?”
“奴婢還聽說可能就是穀女見不得淳兒到不憶居送膳給打的。”玉禾耿耿於懷,“她們還說穀女打淳兒就是向王妃你宣戰,真氣人,王妃您不惹她,她卻一次又一次地冒犯您!”
淳兒方才緊張畏縮的模樣,當真叫秦珂懷疑她被威脅,而以穀女向來的囂張作風,指不定真能做得出來。
“玉禾,稍後你去不憶居代替淳兒收拾膳後……”
時辰差不多了,玉禾便起行去到不憶居,為夏懷瑾收拾廳桌。
玉禾在王府時間久了,自然也沒有其他丫鬟對夏懷瑾的謹慎惶恐。見他練字,便主動攀談起來。
“王爺也練字,近日聽聞世子也在練字,說是要寫個“壽”字送給老太傅呢!”
“良兒如此有心,本王心甚慰。”夏懷瑾繼續行雲流水。
“可奴婢聽說,世子竟向穀女討教寫字,論身份,論才能,無論如何,也該是向王爺討教才是啊!”
夏懷瑾倒是未曾聽說他們之間的“討教”,本以為先前穀女隻是信手拈來一個借口,竟是確有其事。
“說到穀女,奴婢有一事,王妃雖叫奴婢不要多言,可奴婢總覺得心裏難安。”玉禾轉入正題。
“穀女又給王妃惹麻煩了?”夏懷瑾放下筆。
“王爺可注意到今日送膳的丫鬟淳兒受了傷?奴婢聽人說,是穀女打的,可王妃非說奴婢口說無憑,不準胡言,可確實有人親眼看見淳兒一身是傷地跟穀女在一起,奴婢隻是正常懷疑而已。”玉禾說道。
月下清淨靜無聲,夏懷瑾悄悄地來到夏秉良院中,示意向古別出聲,遠遠地便聽到安容華教訓夏秉良的聲音。
“我白教你了嗎!”
“我重寫還不行嗎?”
夏懷瑾進了門,安容華一筆敲在夏秉良頭上,這一幕似曾相識的感覺。
“父王!”夏秉良喚道。
安容華僵著表情盯著夏懷瑾,倒是稀奇他深夜光臨。
“本王聽聞你近日練字,便來看看。”夏懷瑾說道。
“解釋什麼,我又沒有覺得你是來看我的。”安容華暗暗嫌棄。
“正好父王為我看看這字寫得如何,穀女隻知道奚落孩兒。”
夏懷瑾走去拿起夏秉良的一紙一字,正是端詳時,旁邊安容華手忙腳亂地收拾自己閑著無聊的作品。
“比起以前大有進步,看來做師傅教導得不錯。”夏懷瑾誇獎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他師傅是誰!”安容華一邊得意自豪一邊折起自己的紙張。
“穀女你收起來幹嘛,你是不是背著我寫了什麼不當寫的東西?”夏秉良懷疑道。
“沒有啊,就隨便寫寫嘍!”
安容華顯然有所隱瞞,正東張西望時,豈料自己收落了一張,被夏懷瑾從一堆紙中揀了出來,隻一眼便驚於熟悉的字跡。
“這是你寫的?”夏懷瑾遞著紙張,安容華一把奪過揉作一團,“隨便寫著玩的!”
“你隨本王出來一下。”夏懷瑾說罷轉身出去。
安容華向夏秉良擠眉弄眼地求救,被他一把推了出去。
安容華懷揣著不安,她全忽略了字跡,如今被夏懷瑾抓緊個正著,她該如何應對是好。
二人入了安容華的客房,安容華打算關門,夏懷瑾阻止道:“開著。”
安容華的表情恍若罪犯上刑場一般不自然。
“你可知本王叫你來所謂何事?”夏懷瑾給安容華機會坦白從寬。
“何事?反正不可能是想我了吧?”安容華故作不明白。
“不許貧嘴。”夏懷瑾拿安容華沒法子,不如開門見山道,“給不憶居送膳的丫鬟今日無故受了傷,聽聞是你做的?”
“淳兒受傷,是我做的?”安容華重複了一遍,確認夏懷瑾的意思並非她真正的作為,便急了眼,“你意思是說我打了她!誰胡說八道我去撕爛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