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三章 審案(1 / 2)

“臣在。”

“姚愛卿賑災有功,又無端受了如此酷刑,九死一生,朕心中十分過意不去。”楚浩韜裝模作樣地歎氣:“你原本就是左相的得意門生,現在左相他……想來,若是由你來接他的位子,他也會十分欣慰的。”

“皇上!”恭王首先站了出來,極力反對:“可是姚大人肆意誣蔑臣的名聲,是不是也該給臣一個交待呢?”

“這樣啊,”楚浩韜若有所思:“皇叔說得也對,這樣吧,姚遠,你先去大理寺投案吧,等這件事結了,你如果還有命在,再回來擔任朕的左相。”

滿朝嘩然,麵麵相覷,不知皇上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恭王滿懷驚愕,卻反駁不得。姚遠抬頭看了楚浩韜一眼,俯身道:“是。”

楚浩韜心情頗好地宣布:“退朝。”

楚浩韜一走,眾臣就圍上了姚遠:“姚大人,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

“是啊,那大理寺監獄可是個會要人命的地方啊,皇上……這算是要重用還是……”

“姚大人你大傷初愈,皇上他……未免太絕情。”

……

姚遠苦笑了一下,抱拳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各位不必再為姚遠擔心,姚遠這就去大理寺投案了。”

望著姚遠離去的背影,大殿中人神色各異,恭王嗤了一聲,揮揮袖子,當前跨出殿去。

大理寺卿一頭冷汗,望著姚遠的眼神像望著一個燙手的山芋,丟不掉,接不下,心中猜測著一個個可能,臉色像調色盤一樣變幻不定,精彩紛呈。周圍的人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紛紛起身離去。

邁著沉重的腳步,大理寺卿一步步向大理寺挪動。“孟大人,請留步。”一個微帶尖利的聲音傳來,大理寺卿如蒙大赦,一下子變得神采奕奕,激動不已:“汪公公,可是皇上有什麼指示?”

“孟大人果然是聰明人。”汪道微笑著遞給大理寺卿一封信:“皇上的密旨,孟大人可要好好領略啊。”

汪道走後,大理寺卿瞧著四下無人,迫不及待的拆開信封,信很短,掃一眼就能看完:“此事關係重大,務必小心謹慎,拖善解決。”

大理寺卿怔怔地盯著信紙,這是什麼意思?不死心的看了一遍又一遍,小心謹慎想必是叫他看好人犯,不能讓別人有機可乘,拖善解決……是妥善解決吧?皇上也會寫錯別字?搖搖頭,大理寺卿把信放進懷中,繼續向大理寺晃去,平日覺得遙遠的路今天好像特別近啊。走了兩步,大理寺卿突然頓住腳步,拖善解決……眼中閃過一絲了悟,他想,他明白皇上的意思了。想通了這一層,大理寺卿一掃剛剛的頹唐,微微翹起唇角,樂嗬嗬的向大理寺快步走去。

“姚大人啊,”大理寺卿拎著手上的檔案,抖了抖:“這書真是你寫的嗎?”

“滿朝文武都已有了定論,孟大人還有什麼疑問嗎?”姚遠站在公堂上,淺笑道。

“可是本官就不明白了,不知姚大人家裏作何營生啊?”

姚遠一怔,不明白大理寺卿此言何意,老實答道:“家裏祖傳的幾畝薄田,每年收些田租。”

“哦,是這樣。”大理寺卿點點頭:“收成如何?”

“收成自有大年和小年,年景豐穰時,還算不錯。”姚遠一頭霧水:“遇到不景氣的年份,也就收不到多少了。”

“噢——”大理寺卿拉長了聲調:“那是景氣的年份多,還是不景氣的多呢?”

“這個……”姚遠含含糊糊,實際上他也不是十分清楚:“一半一半吧。”

“哦。”大理寺卿又點點頭:“那多的時候能收多少,少的時候又能收多少呢?”

“這個……”姚遠皺起了眉頭:“……不太清楚。”

“姚大人果然是不管財的啊。”大理寺卿感歎一句,又教訓道:“這樣可不行啊,不然給管家貪墨了都不知道啊,千萬不要等到你要用錢的時候才發現實際上你的小金庫裏已經沒錢了,更可怕的是,萬一你一朝失勢,罷官回家,誒誒,這話雖不中聽,但確實是逆耳忠言啊,你那管家要是卷款私逃了,你是不是就準備去喝西北風?還有啊……”

姚遠無語,看著大理寺卿的嘴唇開開合合,對著他灌輸管財理財的重要性。旁邊的大理寺少卿終於聽不下去了,輕咳了一聲:“大人,正事要緊。”

“啊,對對,言歸正傳。”大理寺卿喝了口茶,嚴肅地問:“這賬簿,歸誰管?”

姚遠愕然:“賬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