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全世界隻差一個你03(2 / 3)

凱子似乎沒有辦法了,繼續輕輕按著茉茉的小腹,茉茉無力地將頭倒在凱子的頭上,額頭的汗水慢慢浸濕了凱子濃密的黑發。

靜靜的,隻有空調的呼呼聲在房間裏回蕩。

小腹在凱子寬大溫熱的手心裏,開始安靜了下來。茉茉似睡非睡,整個人輕飄飄的。

2

那次,朋友安雯要去參加一個客戶的生日派對,非要茉茉陪同。茉茉本來是一個安靜的人,不喜歡那種熱鬧的場合,但安雯是無法拒絕的,從小到大,兩人無話不談,鐵杆閨中密友。對她,找理由也是徒勞。幹脆,懶洋洋地答應了下來。安雯得意地說:“我就是讓他們看看,瘋狂的安雯有怎樣一個鐵杆淑女閨蜜!”茉茉用指頭點點她,無可奈何。

當身著淡灰色素雅裙裝、戴一條淡黃色貝殼項鏈的茉茉,和身著豔麗禮服的安雯出現在小禮堂的時候,引起一個小小的高潮,安雯如同驕傲的公主穿行在她的那些客戶之間。茉茉知道,自己不過是來給安雯陪襯罷了。茉茉對此無所謂,隻當幫她的忙好了,待安雯去應酬的時候,她在一個角落靜靜地坐了下來。

這時,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茉茉跟前:“你好,還認識我嗎?”

茉茉一愣,這種場合會有誰認識她呢?

“凱子?”茉茉半信半疑。

“是啊,茉茉……”凱子坐到了她的旁邊。

茉茉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當年的老同學、自己的初戀情人。當年,陰差陽錯,二人沒走到一起。這些年過去了,二人竟如此巧合地重逢了。

原來,凱子這些年一直在經營一家印製公司,因為要拓展業務,不得不來應酬一下,在茉茉和安雯進門的時候,凱子就注意到她了。

多年不見,二人都急於知道對方過得怎麼樣。於是,各自述說著這些年的打拚,茉茉似乎過得有些不盡如人意,老公每日在外奔波,對茉茉有些冷淡。茉茉雖然理解他,但偶爾總免不了點點傷感。當她聽凱子說,因為工作不能常年在家,便把妻兒帶在身邊時,茉茉的眼圈紅了。

細心的凱子發現了茉茉的不快,便約茉茉出去走走。

二人沿著馬路,邊走邊聊。凱子說,雖然他成家了,但他還一直想著茉茉,愛著茉茉,對妻子、對家他隻有義務和責任,他知道,這樣想,也許不道德,而最初純潔的感情卻怎麼也無法從心底抹去。茉茉停住,看著凱子,這些年,她也會想起凱子,也會想如果和凱子一起生活會是什麼樣子……凱子終於抓住了茉茉,茉茉的眼淚流下來,凱子輕輕吻住了茉茉紅潤的唇……

3

“啊……”茉茉輕輕叫了一聲。

“怎麼了?”蹲在床頭的凱子吻醒了茉茉。

茉茉抬起頭,抱歉地對凱子笑笑,說:“我睡著了嗎?”

“嗯,好像是睡著了,看你那麼安然,我忍不住就……”凱子壞壞地笑著,眯著雙眼看著她。

茉茉低下頭,感覺真的舒服了很多。

凱子輕輕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腿,站起來,抱起茉茉,將她平放在床上,蓋上毯子,順勢倒在她的旁邊,吻她微閉的雙眼,吻她細滑的鼻頭,吻她燙燙的嘴唇,茉茉像是被潑了油的焰火,嬌小的身子刹那間融在了凱子寬闊的胸膛裏……

“幾點了?茉茉,你該回去了!”茉茉這次真的在凱子懷裏睡著了,她太累了,但睡著的她又這樣警醒,凱子隻輕輕一動,茉茉立刻清醒起來,睜睜蒙朧的眼睛,使勁往凱子懷裏鑽。

凱子愛憐地拍拍她,“好啦,好啦……”茉茉知道,她該回去了,兒子還等著她呢!茉茉不情願地離開凱子的懷抱,捋了一下淩亂的頭發,看凱子下床去給她拿衣服,心裏莫名地酸楚起來。

疼,又是一陣鑽心的疼,茉茉很奇怪,今天是怎麼了?像夏天的臉,一會兒一變呢?這次,茉茉咬住嘴唇沒有說什麼,她知道自己該走了,她讓自己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就可以踏踏實實地將自己扔在家裏的床上了。

“怎麼樣?還疼嗎?你呀,準是著涼了,下樓喝點兒熱的吧……”凱子沒有注意到茉茉細微的變化,邊整理著衣服邊說著下一步的打算。

“不了,我回去,我得看兒子去!”茉茉的口氣很堅決。凱子有點兒吃驚她的態度,看看茉茉,猶豫了一下,說:“好吧,我送你!”

4

茉茉一進家門,就堅持不住了,把整個人扔在床上,拽過被子將自己裹了個嚴實。

“怎麼了?”茉茉的老公經緯從書房出來。

“肚子疼,一陣一陣的,受不了了……”茉茉有氣無力地說。

“能堅持嗎?”

“看看吧!”

“不行咱就去醫院,別忍著。”

“嗯。”

茉茉擺擺手,讓經緯自己去忙,她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挺過去。

茉茉閉了眼,腦裏一片空白。疼,疼,隻是疼,茉茉忍不住了,她開始喊經緯,經緯忙出來:“走吧,咱去醫院。”

茉茉沒有說話,算是答應了,她不想說了,她真已經的疼得無法形容了。

檢查之後,醫生告訴茉茉,沒有什麼大事,急性腸胃炎,輸點兒液就好了。茉茉點點頭,隨醫生進了輸液室。

當液體一點點輸入茉茉的體內時,茉茉覺得自己一下子落了地,那麼放鬆,少了一點兒緊張,少了一點兒擔心,少了一點兒不安……

茉茉看著液體一滴一滴滴下來,涼絲絲地進入血管,一種似乎從未有過的快感彌漫全身,她看看經緯,說:“老公,我想睡覺。”經緯關切地說:“睡吧,睡吧,我看著。”茉茉衝他微微一笑,把頭扭了過去。

片刻之間,茉茉就進入了夢鄉,響起了輕微的鼾聲。茉茉夢到自己來到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經緯和她一起漫步在竹林間的小路上,茉茉拉著經緯的手,拾級而上,一路無語,相視而笑。忽然,經緯鬆了手,扳過茉茉的臉問:“茉茉,你願意和我這樣白頭到老嗎?”茉茉沒想到,平日裏嚴肅的經緯會如此的深情,茉茉一時語塞。

“茉茉,來嗎?我在老地方等你呢!”凱子忽然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茉茉嚇呆了,怎麼會這樣呢?

“啊……”茉茉大叫了起來。

“疼嗎?”經緯聽到叫聲,連忙湊近了問。

“啊,不,不疼,做了個夢……”

“看你,我以為又疼起來了呢!看你那汗。”經緯說著,遞給茉茉一張紙巾。

茉茉擦擦額頭的汗,再也睡不著了。

從醫院回來,茉茉什麼也沒有收拾,偎依在經緯的背上,沉沉地睡去,直睡到太陽都要開始發怒茉茉的安逸了。

5

日子一天天地過著,茉茉依舊與兒子嬉戲,照顧老公起居,努力地工作。

“茉茉,今天在老地方等你。”茉茉下班的時候,收到了凱子的短信。

茉茉看著這一行熟悉的字體,已記不清是第幾次看到了,隻記得這一行字帶給她的激動、不安、興奮,這一行字曾經讓她為之瘋狂,為之不顧一切。

今天,茉茉卻出奇的安靜,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在這字裏讀出什麼似的。茉茉走到窗前,眺望著遠處的樓群,幾年前這裏還是一片低矮的平房,如今已是高樓林立,這個地圖上找不到的小城,正初步具備了現代城市所具有的氣息,開始蓬勃靈動起來。茉茉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看餘暉灑在粉色的樓房上、翠綠的大樹上,如此的清新恬淡。

茉茉飛快地下樓,叫了出租車,直奔“老地方”。

這個地方,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她和凱子留下的氣息,陌生的是它不屬於他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人。凱子還沒有到,茉茉知道,他有很多的應酬,他要在這眾多的應酬當中抽出一切可能抽出的時間來陪自己,這讓茉茉很感動。冥冥中,茉茉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殘忍,對凱子、對經緯、對自己……

茉茉從挎包裏拿出那封幾乎快要背下來的信,輕輕放在飲水機旁,她知道,凱子一定會看到的,因為每次凱子進屋,首先要給她和自己倒一杯水。凱子一直說,茉茉就是他的水,讓他在每個時刻都生機盎然。

茉茉環視著這間小巧的屋子,一如往常,站在門口,幾次想抽身,卻始終未動,幾次三番之後,目光再一次落在飲水機旁的信上,茉茉鼻子一酸,淚,迷離了雙眼。

茉茉最後看了一眼這個小屋,決然抽身而去。走在夕陽裏,茉茉知道自己要經曆一場心靈的煉獄了。不知為什麼,她忽然想起了嶽飛《滿江紅》中的一句: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茉茉在心裏,使勁吼了一遍這句詞,覺得自己真就那麼壯懷激烈似的,不由笑自己了,笑著,回頭望望那小樓裏那間小屋,淚又流了下來!

凱子: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反悔自己的決定。

曾經,在每個清晨,我是那樣想你,在每個落日,我是那樣思念你……可是,我們弄混了愛的概念,我們背棄了心靈的純淨,我們在這種矛盾裏,小心翼翼地生活著,舔著心靈給自己帶來的創傷,雖然快樂著,卻更大地痛苦著……

你是風箏,家是那根長長的線,你飛多遠多高,總也不能斷的;我是線,我也在放風箏,線放多遠,也是不能斷的,而風箏和線,怎能在空中交換方向呢?

凱子,我決定不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茉茉

兩個人的世界裏,隻有你和我

愛情,始終是個自私的家夥,

其他任何一個人,都是你和他的世界裏的局外人。

1

果果每天都要若幹次地上下QQ,而每次持續時間不過五分鍾。

包括早上起床、午餐時間以及給領導送完文件回來的片刻間隙,她都要飛速地登錄一下QQ,稍稍瀏覽,匆匆下線。對此,她已欲罷不能。

2

果果不是個電腦迷,她一不聊天,二不在網上閑逛,除了工作,她幾乎不接觸電腦。可是,當她發現在家愛上網的老公——賀鵬飛,突然天天往公司跑,並且一向大大咧咧的他接電話時偶爾也神秘起來的時候,女人特有的敏感神經一下子開始活躍起來。

賀鵬飛不帥,卻也算得上是個成功男人,經營著一個不大不小的公司,管理著不多不少的上百名員工,事業做得順風順水。身邊自然不乏美女環繞,但因為他為人正直踏實,所以從沒有過什麼緋聞。果果常以此自豪,而現在她感覺這種現狀要結束了。

首先,她要排除的是賀鵬飛身邊的女人,無非是那幾個平時叫得震天響的表姐表妹,她們要麼是結了婚的,要麼是在熱戀中的。她們不僅是賀鵬飛的死黨,更是果果的知心朋友,種種推斷之後,她們無一例外都被排除了。

那還會有誰呢?賀鵬飛的應酬雖然很多,但是他從未在私下裏單獨會見過任何一個女子,而且他的那些客戶常常成為他講給果果的故事主角,所以賀鵬飛的生活對果果來說應該是透明的。

在這些之外,果果接觸最少的是他的QQ,對,QQ,果果忽然感到一陣柳暗花明。

以前賀鵬飛的QQ有事沒事總是在網上掛著,甚至在忙的時候,還要果果幫他應付一下。可是,最近他一旦離開電腦,必定下線。果果決定從QQ入手。

得到賀鵬飛的密碼不是很難,因為果果的不動聲色並沒有引起賀鵬飛的注意。因而當他在家裏登錄的時候,果果便假裝收拾東西,漫不經心地瞟上一眼,看個大概。幾次之後,果果便準確掌握了他的QQ密碼。

那天,賀鵬飛出差,果果估計他在飛機上時,便坐在了電腦前,打開了電腦。果果很緊張,心怦怦地加速跳個不停。她深吸一口氣,將一行數字加字母敲了進去,頓了一下,點擊登錄。可愛的小企鵝在轉了若幹圈之後,一排各式各樣的頭像便接二連三地亮了起來。

立即,一堆頭像閃動著,滾滾而來。果果點擊了預覽。她有點兒失望,全是公司的業務!果果開始怪自己小心眼了,準備下線。

不過,當她拉開“陌生人”一欄的時候,當她看到唯一一個“陌生人”殘留的聊天記錄的時候,她知道,有料了。

原來,賀鵬飛把各色人等分成了相反的組。比如:家人一欄一概是不熟悉的人;朋友欄裏是平時的死黨;好友是工作的客戶;而陌生人裏,則隻有一個叫嫣兒的。

他們留下的記錄僅僅幾行,看樣子,很大一部分已經刪掉了。

嫣兒:“好啦,不說那些煩心事了!”

賀鵬飛:“想開點兒!需要什麼說話,明天我給你把錢劃到卡上去。”

嫣兒:“好吧,大寶,開始想你了!”

賀鵬飛:“睡吧,乖,明天還有事呢。記得蓋好被子,你睡覺的時候太不老實了,嗬嗬!”(外加一個可愛的笑臉。)

嫣兒:“嗯,睡了,好想含含你的唇!”(稍帶一個暖暖的擁抱)

看到這裏,果果全然忘記了自己是在電腦前,她握緊拳頭,狠狠地砸在了鍵盤上。什麼時候他叫過自己乖呀?什麼時候他這麼溫柔地叮囑過自己呀?果果終於憤怒了。

剛才還想,偷看賀鵬飛的東西是多麼不道德,此刻,果果完全沒有了任何歉意。

到底誰是誰的誰?果果迷茫了。

3

果果怎麼也想不到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發生在憨厚的、一直是公認的本分男賀鵬飛身上。可這一切,居然那麼快就成了水中月,鏡中花,果果不甘心。

果果記下了那個叫嫣兒的QQ號碼,回到單位,通過搜索,找到她的空間。她借此安安靜靜地把事情弄了個水落石出。

果然,嫣兒的空間是個寶藏。她記錄著自己的愛情。

原來,嫣兒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在賀鵬飛的公司實習的時候,被他的沉穩睿智所吸引,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他,便展開了瘋狂的進攻。最終賀鵬飛敗下陣來,繳械投降,收了嫣兒這個小情人。

嫣兒的空間沒有任何密碼,任人來任人去。果果給她留言:你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自己未婚,而你愛的人已經成家立業,不能因為這,就去破壞人家的家庭吧。

果果之所以這樣說,是想告訴她,你的“愛”其實是糟糕的,是會被人質疑的,還是忍痛離開吧!她想以這樣的方式使嫣兒接受,然後退出。沒想到,嫣兒竟然非常反對,回複說:“姐呀,人家為什麼愛咱呀?就是因為和他老婆不好啊,他老婆不能帶給他激情了,咱能行,為什麼說咱是破壞者呢?再說,咱可是真心愛他的呀!”

果果沒想到嫣兒竟然是這樣一個率真而又狂野的女孩,她小心翼翼地回應著:“你看周圍,有多少人,在這條路上等啊等,時光都等老了,卻依然沒有結果。所謂的海誓山盟,會在哪裏呢?”果果這樣說的時候,心裏想著,賀鵬飛是不會和自己離婚的,要想辦法讓嫣兒自行消失,免得兩敗俱傷。果果不想害了那個女孩,不想害了賀鵬飛,更不想害了自己的家。

嫣兒卻說:“沒關係啊,我會等的,況且,我的功夫那麼好,每次都讓他欲罷不能,嘿嘿……”她附帶著一個調皮的笑臉回複。

很顯然,他們已經上床了!

果果氣憤地站起來,在屋子裏來來回回走著,她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她想一把拽過賀鵬飛來,使勁兒打他兩記耳光;她想臭罵一頓那個叫嫣兒的;她想知道自己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角色。

嫣兒可能感覺到了果果的好心,沒有絲毫戒備地和她有一搭無一搭地互相評論著。果果無法淡定了,整個屋子裏,仿佛都是賀鵬飛那諂媚的笑,這麼令人無法忍受。到底,果果深深吸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找個時間,繼續評論著。

在屏幕上跳躍著的字裏行間,果果知道了,賀鵬飛是那樣深深地喜歡著這個女孩,疼愛著這個女孩,而且還答應女孩,會離婚娶她的。

果果的心一下子涼了,她沒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付出,竟然換來這樣的結果。這個可惡的QQ簡直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放出那麼多讓人震顫的秘密,打亂了整個世界。

果果還知道,就在嫣兒信誓旦旦要嫁給賀鵬飛的時候,她還和另一個男子曖昧著……

果果流淚了,是為賀鵬飛的癡情,還是為了這個叫嫣兒的女孩?

誰知道呢!

4

果果放棄了一切工作之外的事情,她抓緊任何一個機會,給嫣兒留言,因為果果是真心對她,想勸她離開。漸漸地,果果竟然不生氣了,真的當起了她的參謀,果果像是個局外人了。

當果果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當果果將自己破碎的心一點點收拾起來的時候,她掙紮著一次次勸嫣兒,希望她能明白,相差十七歲的他們,會麵臨很多的考驗。她能接受在她還像花一樣燦然綻放的時候,賀鵬飛已經白發染鬢了嗎?她能接受,她渴望浪漫的時候,他已經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嗎?嫣兒似乎有點猶豫了,但仍然義無反顧,發了一個勝利的手勢給果果。

一切都沒有懸念了。當賀鵬飛回來的時候,果果已調整好了情緒。在他接嫣兒電話的時候,果果調侃著問:“誰給你打的電話啊,這麼曖昧,難不成有人追了?”

賀鵬飛明顯有一些慌亂,胡亂搪塞了過去。

果果笑笑,不再追問。

QQ的密碼賀鵬飛沒有改動,他不知道,一向不喜歡聊天的果果,此刻已成了地道的“QQ迷”。忙裏偷閑,每天都會有很多次,他的QQ被果果登錄,登錄,再登錄。

賀鵬飛沒有注意到果果那些細微的變化,他以為,果果還是那個文靜秀氣、愛泡韓劇、愛做家務、沒有什麼心思的小女人。於是,他開始以加班為由夜不歸宿,開始網上訂購鮮花,開始關心離婚財產的分割……隻是,他還沒有正式向她提出離婚。

那天,果果給嫣兒留言:

我想出去旅行,最近感到有點兒壓抑。希望你開心,真的能得到自己的真愛,找到自己的幸福,再見!

果果忽然感覺自己堅持不下去了,因為賀鵬飛的一行一動,都讓自己心驚肉跳的,她擔心,如果賀鵬飛發現她們在互相評論,會怎樣?

於是,果果選擇了離開。她抱著最後一線希望,希望嫣兒能回心轉意。在最後一次“留言”裏,她想提醒嫣兒,讓嫣兒知道:無論有沒有硝煙,三個人的世界隻能是戰爭。

之後,果果請了假,打算好好地放鬆一下自己。

春天的蘇州,寧靜妖嬈,處處蕩漾著天然的溫情,不經意的,人就沉澱了下來,樸素而原始。果果住的那棟灰白色的房子裏,有位慈祥的老人,每天早晨總會和老伴熬了粥,放在果果房裏的桌上,然後兩人牽了手去購物。果果看了,總覺得這房子裏搖曳著綿綿久長的東西,讓人心生感動,是愛情磨礪的曆久彌香吧。

果果將自己和嫣兒的評論抄寫了一份,快遞給賀鵬飛,附上一段留言:我出去待一段時間就回來,我覺得我已經盡力了,有點兒累了,如果你想離婚,我簽字;如果不離,就完完整整回家,好好過日子!

5

果果仍然一遍遍登錄QQ,仍然是賀鵬飛的。

她依然那麼執著,那麼認真。

隻是,無論任何一個角落,都沒有了賀鵬飛與別人曖昧的聊天記錄。

果果卻感覺失去了最純真、最坦蕩的日子,不知道誰是誰的誰。

她在等待著……

周末,賀鵬飛回到家裏,和從前一樣開始和果果聊天。可是,他知道一切又和從前不一樣。賀鵬飛說:“咱們去趟草原吧。”果果抬頭說:“好。”

路上,偶爾有車走過,遼遠的天,很容易讓人沒了思考的能力。賀鵬飛駕車,小心,穩妥。車上坐著他的愛人果果,安靜,溫順。兩人一路無語。

路上休息,一個很安靜的小城。小城很安靜,有幽幽的小橋流水,石板路散發著淡淡的清水的味道,溪邊處處低垂著楊柳,古老的青瓦白牆,斑斑駁駁。果果看著這房子忽然不動了,她想到蘇州,一樣的心神氣凝,還有她給賀鵬飛發快遞的那個決定。

賀鵬飛拉拉果果的手,繼續走,說:“草原人少,情真。也許,草原就是那個純淨的天堂,知道嗎?在我們去的天堂裏,你就是我即將重新出現的主角。”

果果心裏忽然一疼,她知道,賀鵬飛依然還愛著她,雖然,他曾一度把她弄丟。如今,他開始找尋她了,而那個叫嫣兒的,注定會成為他心裏的一場煙花,寂靜了,揮散了,如此而已。

但是果果仍沒有任何表情,離開小城和賀鵬飛繼續走向那片開闊廣袤的土地,她不敢確定,草原真的可以有這樣一種神奇,讓愛重生?

草原廣闊,真的是天大地大,小小的心,一下子飄散開來。那路上的小橋流水,竟也變成點點滴滴了。曾經的一切,飄渺得像遠方的雲,漸行漸遠。賀鵬飛拿出幾張白紙,那是果果發給他的快遞。他慢慢將它們折成一束雪白的紙玫瑰。說:“你忍辱負重,成全我的現世安穩,當我知道的時候,差點兒丟了我最寶貴的護航人。”

“人是必須要承擔責任的,我可以沒有玫瑰,但是不能沒有你給的歲月靜好。所以,我的取舍不言而喻。”

賀鵬飛看著淚眼婆娑的果果,果斷地將那束玫瑰丟到了路邊的果皮箱。回身緊緊地擁著果果,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下去。

在愛情的道路上,如果偶然與人狹路相逢,那麼就這樣側身與之擦肩而過吧,畢竟在兩個人的世界裏,沒有誰和誰,隻能是你和我,相依相偎,這才是真的福祉。

好想一路陪你笑著流淚

馨陌真的活不下去了,一次次暈倒,一日日滴水不進,

直到後來,聽到他結婚生子,看到父母的白發……

她要自己幸福地活。

1

在這個春天暖暖的午後,太陽笑眯眯地慢慢往山下滑,給校園鍍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每個人的心裏,都異樣地蕩漾著。

馨陌坐在窗前,正好有一縷斜陽射過來。她抬起頭,享受著春日難得的這個午後。教室裏的人稀稀落落的,都忙著去享受了吧。這春日向來太快,不小心,葉就綠了,花就開了,撲棱棱地,夏天就來了。這春啊,多像青春,多像愛情,稍縱即逝啊,真真讓人心疼。為什麼美好的事情,總是讓人心疼呢?

“馨陌,有人找!”剛進教室的同學大聲叫著,馨陌一下子回過神來,答應一聲,趕緊往外走。轉過牆角,走上甬路,甬路異常安靜,兩邊垂柳的綠色枝條自顧自地飄搖著,溫柔地直達心底。

“啊,是他,歐陽雷怎麼會來了呢?”馨陌遠遠地看見了那個高大的身影,正款款向她走來。馨陌的小心髒一下子到了嗓子眼,刹那間又直落心底,唰地又彈回來,這小小的心髒啊,正以無法計算的高頻率狂跳著,腳步再也挪不動了。

怎能想到, 怎能想到,這個天天寫信的男子,一下子落到眼前了呢?

就在上周,歐陽雷在給馨陌信的末尾,怯怯地問了一句:

馨陌,下次給你寫信的時候,能不能叫你阿陌?

馨陌拿著那信,微微低頭,淺笑,她知道,這稱呼的改變,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喜歡。

可是,馨陌還矜持著呢,還沒來得及寫回信,他這人,怎麼就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