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了？”周晴已經喝得微醺了，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咯咯直笑，眼睛媚的能滴出水來。
“陪客戶吃飯。”那個男人懷裏攬著周晴，眼睛卻在我身上打轉轉，“親愛的，這位小美女是誰？不介紹一下？”
我從來都沒認為自己能歸入到美女這一行列。在我的印象裏美女應該像周晴這樣，長發及腰，身材窈窕，動靜自有妍態。我比起周晴來實在是太中性了，常年留著短發，骨架比較大，氣質也偏中性，穿上束胸，套上男裝，看上去跟男人簡直沒什麼區別。
不過……現在的男人都喜歡長得中性的女人嗎？
我從服務生端過來的酒杯下抽出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電話號碼。周晴靠在她的男朋友齊秦懷裏笑的花枝亂顫：“默默，你魅力還挺大啊！”她隨手翻翻一旁的五六張紙條，“連女人都有，男女通吃啊！”
“什麼男女通吃！我又不是阿九，見個人就要上去勾搭勾搭！”我惡狠狠的把那杯酒倒進冰桶裏，把酒杯扣在桌子上，遠遠地瞪了那個給我送酒的男人一眼。
齊秦搖頭笑著說：“酒吧本來就是獵豔的地方，你這種新鮮生嫩的女孩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獵物呢。”
他的目光在我的領口流連，順著襯衣解開的扣子一直往下滑進看不清的陰影裏。我勉強笑了笑，趁人不注意側身把襯衣的扣子扣上兩個，心裏暗罵非要讓我把襯衣扣子解開三個彰顯性感的周晴。
周晴的心情很好，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不多時已經趴下了。我趁機向齊秦告辭，架起周晴往酒吧外走，齊秦很殷勤的拿著他那串寶馬的車鑰匙要送我們回家。
“這麼晚了，你們兩個女孩不太安全，我送你們吧。”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周晴，又往我的領口看了一眼。
“沒關係，我們可以打車。”我一口回絕，這個男人的目光帶著色，欲和邪氣，讓我感到十分不舒服，心裏暗罵周晴找的這是什麼男朋友，一看就是個一夜，情玩家，一看沒占便宜的機會就幹淨利索的走掉了，連再假紳士一下心都沒有。
我架著周晴這個醉美人在路邊站了半個小時才打到車，期間搭訕者無數，我摸著挎包裏的水果刀一個個回絕那些“好意”，好不容易等到了一輛出租車。上車的時候，一直迷迷糊糊的周晴忽然鬧了起來。
“我不要坐後麵，”她蠻橫的扒扯著副駕駛的車門，“我坐後麵暈，我要坐前麵！”
“好好好，坐前麵。”我懶得跟一個醉鬼計較，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把她塞進去，心裏暗暗發誓：我要再跟這個不靠譜的女人夜裏出來泡吧什麼的，活該我被流氓占便宜。
開車的出租車司機是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看上去很木訥的樣子，車裏沒開燈，他的臉藏在陰影裏，看不清模樣。看到周晴這個漂亮的女人耍酒瘋也沒什麼反應，隻是呆呆的看著她，問道：“她怎麼了？”
“沒看出來嗎？喝醉了！”我沒好氣的拉開車門坐進去，“快開車！”
“喝醉了？”司機重複這三個字，好像對這個詞很是不解。
我打了個寒戰，不知道為什麼脊背忽然開始發涼。“你到底開不開車！不開車我們下去了！”我作勢要下車，司機終於收回放在周晴臉上的目光，車子緩緩開動。
我略略舒了一口氣，拿出耳機插上，開始聽歌。脊背涼颼颼的感覺漸漸消失，我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夜景，一直七上八下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周晴好像睡著了，安安靜靜的靠在靠背上，不時地動一下，發出一兩聲夢囈呻吟。
司機打著方向盤，動作有些僵硬，好像一個剛學會開車的新手。我察覺到他的目光一直流連在周晴的臉上，小心翼翼卻又戀戀不舍。
這個司機……到底怎麼回事，這一把年紀，看起來孩子估計都要上學了，這麼對著年輕女孩看，不怕被當成流氓嗎？而且還是用這種初戀小男生的目光，真是看得人直犯惡心。
我搓搓胳膊上雞皮疙瘩，強迫自己挪開目光，挪挪身體想讓自己坐的舒服一些。
啪嗒。
腳下好像好像踩到了什麼東西，濕濕的，黏黏的，詭異的觸感。我彎下腰，聞到一股新鮮的腥味，帶著鐵鏽的腥甜，詭異的熟悉。
因為媽媽是醫生，我曾經無數次聞到過這種腥甜味，那是人身體裏流出的血液還溫熱的時候散發出的氣味。
“停車！”我伸手猛拍前麵司機的車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