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虛的嘿嘿直笑:“你醒了?”
“你進門的時候我就醒了。”江城摸過桌上的煙盒倒了倒,不過什麼也沒倒出來。他扔下空煙盒在衣服的口袋上摸了幾下,歎了口氣,放棄抽煙轉而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睛瞟了一眼我手裏的飯盒:“有吃的嗎?”
我連忙把飯盒打開奉上,有點不好意思。點心是整個吃掉的還看不出來,可是酥酪被周晴挖了幾口,還留著幾個豁口。
我不好意思的說:“這是周晴吃剩的……”
江城看了我一眼,低下頭悶聲不響的幾口掃空飯盒,鬆了口氣,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說:“有什麼就問吧。”
“啊?”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周晴什麼時候能被放出來?”
“要不了幾天,她的不在場證明已經基本上確立了。”江城捏著自己的鼻梁,“隻是有幾個死者與她有感情方麵的糾葛,我們不得不請她來走一趟。”
“這個案子……有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的地方?”
江城猛地抬眼,目光灼灼的看著我:“什麼意思?”
我避開他的目光,擺手訕笑道:“沒什麼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沒有,哪能啊,要是知道的話早就告訴你們了。”MD,在經常審問犯人的警察麵前撒謊心理壓力太大了,我現在背上一層冷汗。
“真的?”
我很沒出息的扛不住了。“我是問,這些案子一點頭緒都沒有,會不會不是人幹的?”
江城的眉毛揚了起來,我連忙補充道:“我爺爺是個風水先生,我家對這個……比較信。”
江城放鬆了下來,把麵前的空飯盒收拾起來起身遞給我,說:“小小年紀怎麼這麼迷信,這種話不要亂說。謝謝你的點心,你還是快回家吧。”
就這樣,我抱著空飯盒在江城吃飯回來的同事各色目光中小耗子一樣灰溜溜的走了。
回到店裏,正是客人多的時候。阿九忙的手背上都是汗,見我回來連損我幾句的功夫都沒有,隻說了句“趕緊的”就撲回廚房看爐子了。我挽起袖子加入了熱火朝天的勞動中。
人忙起來就容易忘記很多事情,沒一會兒我就把在警局的窘迫忘得幹幹淨淨。就這麼一路折騰到下午,阿九直接歇菜倒在躺椅上直喘氣,耳朵邊都顯露出了紅紅的羽毛。我隨手拿了塊抹布蓋在他的臉上,無視這隻火雞“默默你敢不敢再惡心一點”的尖叫聲,強打著精神數錢。
人民幣果然是對辛苦勞動最好的慰藉。
我喜滋滋的把鈔票按麵額分類疊好,收起來。掛在門上的青銅鈴鐺響了一聲,我抬頭,看到周晴站在店裏,頓時愣住了。
江警官說周晴很快就會被放出來,我沒想到會快到下午就出來了。
一杯熱奶茶,幾塊點心。方才還蒼白萎靡的周晴瞬間活了過來,光彩又回到了那張漂亮的臉上,變得像以前一樣神采飛揚。
不得不說這女人的生命力真是頑強,簡直跟小強有的一拚。
“老娘本來就是被冤枉的,要是再敢拘留我,我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周晴拍著桌子大罵那群拘留她的警察,我打斷她的長篇大論:“周晴,你剛出來,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其他的等以後再說,我送你。”
周晴撅了撅嘴,還是點頭起身往店門外走去。我在櫃台下麵翻了翻,從一個小盒子裏拿出來了一大疊黃紙符。
不管阿九曾經當每當過道士,但是他畫的符確實很管用,貼在屋裏不是特別厲害的東西都進不來。
周晴確實是累了,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就睡了。我在她家裏走了一圈,把符貼在了幾個隱蔽的地方,感覺稍微放了一點心,拍拍手回家打算好好地睡一覺。
阿九躺在櫃台後的躺椅上一動不動,我以為他睡著了,不想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了。
“掌櫃的,給錢吧?”他手心向上。
“什麼錢?”我拍開他的手,他再次把手伸了出來。
“符錢啊,我那些符平時可都是賣一百一張的,這次給你便宜點打對折,五十好了。”
“你先把房租交了再說吧。”我懶得理他,抽身上樓。
換下睡衣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還沒來得及伸個懶腰,忽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林默。”
我打了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豎起耳朵。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林默……”
我慢慢轉頭,看向窗子。有一張臉貼在窗子外麵看著我,那張臉很英俊,不錯此時看起來十分的蒼白。
就在前天,我還見過這張臉,這張主人應該是生死不明的臉。
那是齊秦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