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秦長相很英俊——當然,周晴找的男朋友都很帥。可是現在看到那張英俊的臉,我隻想尖叫,扔東西,貼符,用被子蒙住頭打冷戰。
齊秦一下一下敲著窗子,英俊的臉上浮著溫潤的笑意,跟我記憶裏那個輕浮的公子哥好像完全不是一個人。
“林默,讓我進去行嗎?”他眼中流露出哀求的神色,“我能想到的人隻有你了,幫幫我。”
我咽咽口水,緊張的盯著他:“你死了嗎?”
“這個還用說嗎?”他後退,讓我看清他現在的樣子。
齊秦還穿著去酒吧的時候穿的那身繡著暗花的藍襯衣,脖子上一道整齊的傷口,似乎是很銳利的刀刃一下子紮進去導致的,並不大,也沒有惡心的外翻。在昏暗的燈光下,他霧氣一樣浮在我的窗邊,臉色紙一樣白,腳下踩著無邊的黑暗。
他又貼上來,敲敲玻璃:“林默,把這張符撕下來讓我進去好不好?求你幫幫我。”
窗子上貼著阿九畫的符,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符,果斷搖頭:“不行,我不能讓你進來。”
“那好,我在外麵也行。”齊秦稍微退開一點,“求你幫幫我。”
我想了想,謹慎的開口:“幫什麼?”
“我想呆在周晴的身邊,可是那所房子我進去不,求你幫幫我。”
“不行!”我幾乎是尖叫著說出這兩個字,說完之後隨即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動了,於是放柔語氣說:“齊秦,你現在已經死了,應該安心的去,繼續糾纏著周晴對你對她都不好。”
“可是我真的很想待在她身邊,心裏有牽掛,我真的沒法離開。”他滿麵哀求,“求你幫幫我。”
“可是周晴沒有我的眼睛,你呆在她身邊她也看不到你啊!”
“沒關係,我隻是想呆在她身邊……”
齊秦忽然就停下說話,往我身後看了一眼,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阿九端著一隻隱約散發著香甜氣息的碗站在門外,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眯成一條細縫。
“默默,”他直直的看著窗子,叫著我的小名,麵色不善,“來什麼東西了嗎?”
“沒有啊,”我跳下床借著端碗去擋住阿九的視線,“這是什麼?好香啊。”
碗裏是糖蒸酥酪,不過跟以往吃的酥酪不太一樣,泛著淡淡的玫瑰紅,香甜的氣息中帶著一絲花香。
“給我的嗎?”我喜滋滋的端過碗用勺子挖了一大口塞進嘴裏。柔滑的酥酪入口,香甜中夾雜著一股奇怪的藥味,不過也不是很難吃,多吃幾口反而能品出一點異樣的滋味來。
“這是什麼?新口味酥酪。”我含著一大口吃的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阿九沒說話,一直看著那扇窗子,我有點心虛,幹脆埋頭猛吃。
“真的沒有來什麼東西嗎?”他再次問,我咬著勺子把頭搖成撥浪鼓,他眼睛眯的更細了,細縫間透出來的目光尖銳的像是剔骨刀,能把我剝皮剔骨。
“那就好。”
我幾乎要把臉埋進碗裏了。
“好吃嗎?”
“恩恩。”我忙不迭的點頭,阿九忽然笑的很開心:“這是我做新品酥酪的失敗品,有一大鍋呢,掌櫃的要是覺得好吃就全吃掉吧。”
我被柔滑的酥酪卡了一下,忍無可忍的咆哮起來:“你說什麼?阿九!給我滾回來!”
廚房裏確實是有一鍋酥酪,我拿著碗搬了個馬紮蹲在廚房對付完這一鍋酥酪,撐得肚子溜圓——沒辦法,酥酪隔夜就會變味,這些是新品實驗的失敗品,又不能賣,我隻能盡量吃。
一鍋酥酪下肚,我撐得如同溺水的魚一樣直翻白眼,倒在床上揉肚子,好半天才睡過去。
很奇怪,以前每次碰上那些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東西我都會有那麼幾天睡不好,今天卻出乎意料的睡得很好。飽脹感過去之後,全身又酥又暖,我抱著被子一夜睡到大天亮都沒翻身。
第二天生意依舊很不錯,一天的忙碌讓我在下午才騰出空來去看看周晴。還沒進門,就聽到她提神醒腦的C高音尖叫:“什麼?要返廠?”
周晴正蹬著高跟鞋在客廳裏對著電話尖叫:“明明都是說好了的,你們怎麼說話不算話,還要不要信譽了,小心我給你們最差評!”說完一摔電話,看我站在門口眼前了一亮,走過來拽著我就走:“你來的正好,陪我去一趟4S店!”
我見狀鬆了口氣——看來這女人已經完全恢複了。
周晴的車子壞了,我說難怪最近她沒有開她那輛紅色的雷克薩斯。
坐在出租車上,周晴跟我抱怨4S店的效率和態度,我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問:“你車子到底出了什麼事,要送到4S店去修,還要返廠。”
周晴的神色一下子變得很古怪,她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對我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那輛車被雷劈了。”
“什麼?!”
“小聲點!”她用力在我的腿上拍了一下,拍的我呲牙咧嘴,“你還記得前段時間那次晴天響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