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是鬼(2 / 2)

我很沒種的抱著被子跑去了阿九的房間,死皮賴臉的在他床上擠了一個晚上。

我家住的雖然是一棟二層小樓,可是樓下一層是點心店和廚房,客廳洗手間和兩間臥室都在樓上,因此空間並不寬裕。阿九來了之後我就把我住的小房間給他住,我自己搬到了父母的主臥。

雖說現在思想開放了,我的性情也比較彪悍,但是阿九入住之後我就再也沒來過這個房間,畢竟妖孽也分雌雄不是?

阿九隻穿著一條短褲四腳朝天躺在床上,肚子上隻蓋著一條薄被的一角,肌理分明四肢修長的身軀完美的顯露在洗的發白的藍床單上,漂亮誘人的能讓定力稍微差一點的人流著口水撲上去。

雖然不是沒肖想過這貨的肉體,可是一看到這句皮囊下是一隻獨腳火羽性情惡劣的禽類我就一點念頭都起不來,君不見《聊齋》裏那些書生,看到妖怪美人的那些真身都是先嚇個屁滾尿流再說。

我抬腳把阿九踢到一邊,抱著被子在他身邊躺下。阿九睡意朦朧的湊到我耳邊嗅了嗅,嘟囔道:“招惹什麼東西了?”

“沒有。”我裹裹身上的被子。阿九是火性的妖怪,一年四季體溫都偏高,往常都是一到夏天我就盡力跟他保持距離,可是現在他溫熱堅硬的身體就像一個火爐一樣驅散了我骨髓的寒意。

忍不住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氤氳的溫度好像有催眠的作用,我很快就合上眼睛睡了過去。將睡未睡之時,我好像聽到阿九悉悉索索下床的聲音。

“不知死活的東西。”他的聲音冷的像霜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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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睜開眼睛,還未完全清醒就看到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掌櫃的,昨晚睡得好不好?”阿九側臥,一隻手撐著頭,衣襟半掩,明媚的晨光灑在他身上,細碎的發梢火一樣的紅。

海棠春睡,這好像是我能找到的形容眼前場景的唯一形容詞。

我腦子完全處於當機狀態,隻覺得手下好像按著一個熱乎乎的東西,視線往下看去,臉龐瞬間爆紅,熱辣辣的如同火燒。

我的手正環在阿九的腰上,親密的如同交頸而眠的愛人。

晚上睡覺愛抱被子抱枕頭的習慣真是該改改了。我羞窘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個球,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活埋了。

裹在被子,阿九的笑聲聽起來悶悶的,他起身下床,我還露在被子外麵的腳被他握住拍了一下:“管頭不管尾。”我摸索著一腳踹出去,落空了,阿九哈哈笑著,開門下樓,他還要趁早做出一天要賣的點心。

我等著腳步聲完全到樓下,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響起才從被子裏露出頭來,長舒一口氣,然後伸手在自己臉上拍了一下。

早知道這是個妖孽,我就不該招惹!

起床穿衣的時候我無意中發現腳腕上的手印不見了,昨晚的事情好像就是一個錯覺一樣,我跑回自己房間看,窗子根本沒打開過。

幹!難道昨晚的事情就是我睡迷糊了產生的錯覺?!

在衛生間劈頭蓋臉衝了不少涼水,冷靜了半天,我才換上衣服下樓。阿九在廚房做糕點,我在收銀機旁整理零鈔,能聽到他低低的哼著什麼小曲,調子有點怪,我從來都沒聽過。

“默默,把標價牌擺好。”他揚聲說,我恩了一聲,他那邊已經把今天要賣的點心抬出來了。

接下來的一天氣氛都很怪異,阿九滿麵笑容,桃花眼越加燦爛,惹得來買東西的女人不管大小都都麵帶紅雲雙目含情的向他頻送秋水。

我始終低著頭,從來都沒像現在這樣期望阿九跟某個看上他的女人一起出去約會。不少膽大的女人把紙條夾在鈔票裏一並遞過來,上麵寫著曖昧的話語和電話號碼,我把那些紙條雙手奉到阿九麵前,期望他能跟哪個勾搭上出去玩一遭。

“掌櫃的不是不讓無故休假嗎?”阿九伸出一根手指頭翻弄著那些紙條,桃花眼眯成一條細縫。我忙不迭的搖頭,賠著笑臉誠懇的說:“為你的終身大事考慮,我不介意給你放一天假,反正點心都差不多做好了……”

阿九一揚手,那些隱約帶著香水味的紙片都飛進了煤氣灶的灶口,藍色火苗舔舐,白紙化作飛灰。

“謝掌櫃的好意,不過我估計休不了這假了,”他調戲一樣在我耳邊吹氣,“普通的人類女人,估計受不住我呢。”

我的臉快要燒成炭了,逃命一樣跑出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