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晴正在店裏幫我看櫃台,見我滿臉通紅的從廚房跑出來奇怪道:“怎麼了?”
“那家夥耍流氓!”我迫不及待的向著她控訴,不想周晴哈哈一笑,一臉打趣的說:“居然學會占便宜了,不錯不錯。”
“幹!明明是他占我便宜!”
“話不能這麼說,”周晴慢條斯理的伸出一根塗著鮮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對我搖搖,“現在這世代,這種事情誰占便宜誰吃虧看的不是性別,而是相貌,你看看你這小樣,你再看看人家阿九,到底哪個吃虧啊?”
我無語凝噎,這都什麼歪理啊!
“話說你店裏最近不是在上新款嗎?怎麼跑我這兒來了。”我在她身邊坐下,瞥了她一眼,那個我送她的桃木墜子正掛在她胸前。
周晴的性格跟阿九一樣,都是典型的花孔雀。周晴的名言是:不漂亮,毋寧死。就在前幾天她還嘲笑過我的這個墜子土氣又老氣,眼下居然把這玩意掛在胸前——當然,為了搭配這個墜子,她穿了一身深色的旗袍,還把披散著的波浪長發盤上去挽了一個漂亮的發髻,一支小巧的步搖發簪別在發髻上,垂下來的小小玉石流蘇墜子一晃一晃的。
周晴似乎想起了什麼,勉強的笑笑,低下頭去。我沒有追問,她要是想告訴我自然會說。
“默默,你信鬼神麼?”她握住胸前的桃木墜子,臉上驚恐的神色一閃而過。
我謹慎的說:“信則有不信則無,你怎麼會想起來問這個。”
“你爺爺是風水先生吧?我以為你會信。”
我幹笑:“這個……真不好說。”
她四下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我說:“昨天我夢到齊秦回來了。”
我眼皮跳了一下,周晴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自顧自的說:“其實我也拿不準那是夢還是真的,畢竟昨晚我們倆喝的都有點高了。我夢到他把我抱進客廳裏,放在沙發上,然後抱著我跟我接吻,還很高興的跟我說過不了多久他就能回來陪我了,還說要永遠跟我在一起……”
“你一定是喝高了!喝糊塗了!”我突然拔高的嗓門嚇了周晴一跳,店裏的其他客人也紛紛不滿的看著我。
“有必要這麼激動嗎?”周晴皺著眉撫著胸口看我。我一把握住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說:“這是你的錯覺,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你一定累了,趕快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說完不分青紅皂白拽起她就走。
周晴為了維持好身材常年食素節食,力氣自然比不過我,被我連拖帶拽的弄回家。她對我的行為很是莫名其妙:“默默,你怎麼這麼激動?”
“沒什麼,你快休息吧,以為塗了厚粉底你的黑眼圈我就看不出來了?你好幾天都沒休息好吧。”我把她按在床上,“乖乖睡覺,我在這兒守著你。”
“先等等,我還沒卸妝呢。”周晴看起來也確實是累了,轉身去浴室卸妝了,我趁著她卸妝四下看了看。
我在隱蔽處貼的那幾張符都已經退色開裂,鮮紅的朱砂繪畫的符篆暗淡的如同在水中浸過,模糊不清。
有東西來過,而且是比較厲害的東西,至少阿九的符擋不住那東西。
會是齊秦嗎?我在沙發上坐下,摸了摸自己的腳腕。昨天晚上在我房間的床下蜷縮著的無助鬼魂和那個執著的想要呆在周晴身邊人鬼莫辨的東西,到底哪個才是齊秦?
周晴明顯這幾天都沒睡好,昨天晚上拉著我出去喝酒逛街也是因為不敢獨自一人呆在家裏,畢竟最近發生的事情對她的打擊太大了。先是新男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縱使沒多大感情,男友出事她也不可能不擔心害怕,再加上莫名其妙的因為連環殺人案被拘留了好幾天。任誰攤上這一連串的事故都會心力交瘁。
也許是有人陪,周晴安心了許多,跟我聊了幾句之後就沉沉的睡著了。我去客廳打開電視,無意中看到了午間新聞,心下一沉。
半夜司機被殺案依然在繼續,而且發生頻率越來越高,短短幾天的時間已經發生了十餘起,而警方在案情方麵依然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
我掏出手機,撥通了江警官的電話,電話裏他的聲音異常的疲憊無力:“有事嗎?”
“我想問問我朋友的男朋友,就是齊秦有下落嗎?”
江城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說:“屍體沒找到,但是經過化驗,別墅裏的血都是他一個人的。”
“那麼腳印呢?”
“也是齊秦的,而且根據指紋來判斷,窗子玻璃也是他打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