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晚飯沒吃飽,又去小賣部買了一包幹脆麵和一袋酸奶,走到教室門口看到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短發高挑女子正往教室裏走,頓時覺得眼熟,愣在原地想了想才想起來那是有過一麵之緣的巫大夫。
她來做什麼?
我走到教室門邊,看到她把一隻大大的保溫杯放在魏磊的書桌上。保溫杯很眼熟,似乎就是昨天魏磊父親拿來的那個。
魏磊死死地盯著巫大夫,劇烈的消瘦讓他的眼窩陷了下去,此時一瞪眼,那雙眼白發青的眼珠好像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一樣,有些駭人。
“你來做什麼?”他的聲音壓得低低的,細聽有些發抖。
“你父親請我來照顧你,”巫大夫閑閑的把保溫桶放到課桌上,隨手拉過魏磊的手腕,扣住他的脈門:“恩,恢複的不錯,我給你改了方子,要好好吃藥,知道了嗎?”
魏磊迅速抽回手,用袖子蓋住手腕低聲說:“不用你管。”
“小兔崽子,你以為我想管你啊。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收你父親的錢,就得看著你吃藥。”
魏磊聲音顫抖著,一指門外:“滾。”
巫大夫眯起眼睛,伸出兩根細長的手指捏住魏磊的下巴,強迫他與她對視,一字一句地說:“小子,別得寸進尺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知好歹!”
說完,她大步走出教室,卻沒有馬上離開,倚在牆上掏出煙盒,若有所思的點了一支煙。
我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叫道:“巫大夫。”
巫大夫似乎被這一聲小小的驚嚇到了,她抬起頭,看到我舉著袋酸奶站在那裏,隱沒在淡淡輕煙後的臉上浮出一個笑容:“小美女,又見麵了。”
“你怎麼來了?”雖然早就在門外知道她來的目的,但我還是問了一句。
“來看你家的小男友,”她用下巴指指教室,狠抽了一口煙,麵帶慍色,“沒見過這麼難纏臭小子,比中二還中二。”
“其實他人很好,就是最近心情不好罷了。”我想替魏磊解釋一下,“畢竟……就要考試了,他身體偏偏還出了毛病……”
“放心吧,有我家傳的醫術那小子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巫大夫彈彈煙頭燃盡的一點煙灰,“他身體現在還算穩定,那東西沒有長大的趨勢。”
“隻要做手術就沒問題了嗎?”我還是擔心魏磊的身體狀況。
“難說……”巫大夫皺著眉,附身在我耳邊輕輕說:“我怕來不及動手術,那東西就要自己出來了。”
說完,她拍拍我的肩膀,大步離去。
我呆了一下,才轉身打算回去,結果一下子撞上了身後站著的一個人,那人臉色青白,削瘦的不成樣子,大夏天還過著長袖外套,不是魏磊是誰?
說句不好聽的話,魏磊的臉色委實太難看了,突然撞上差點沒把我嚇得尖叫了,穩穩心神,問:“魏磊,你怎麼在這兒?”
魏磊抓住我的胳膊,眼睛泛著血絲,死死地盯著我:“你認識那個女人?”
“那個……那天送你去醫院認識的……”魏磊的手勁很大,抓的我很疼,我扭動著胳膊想掙開他,結果卻讓他攥的越來越緊。
“放開,你抓得我很疼。”
“你跟那個女人認識?”他瞪著一雙血絲如網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語調尖銳的能刺破耳膜,“別跟她在一起!那個女人會害死你的,她不是個好東西!”
“好好好,我不理她。”我連忙安撫順毛,想讓魏磊安靜下來,他那聲尖叫已經引來了圍觀。該死的,我可不想再走廊被當成珍稀動物圍觀。